此时,海盗的水寨码头边上,大寨主顾大正率众喜气洋洋地在迎接二寨主齐忧民劫掠了两艘大海船凯旋归来。
大寨主顾大,是一个矮矮胖胖武大郎式的粗鲁中年男人,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得了什么病,在海风吹拂下鼻涕不断,见船一靠上码头,抹了一下鼻涕,便猛地跳上踏板,对着船上的一个身材挺拔俊朗儒雅的青年说:“老二,真有你的,又抢到了两艘大船了。我们水寨自从你来了以后,那个什么他妈的什么……什么蒸蒸日上了!”
那青年正是二寨主齐忧民,他恭恭敬敬地对顾大施礼道:“大哥言重了,如果没有您当初大发善心收留我,我哪里有今日?我为水寨做一些事是应该的。”
顾大想拉着齐忧民的手,但一伸手,又觉得自己手上有鼻涕甚是不妥,便缩回手说:“哈哈哈,我们兄弟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我们到聚义厅喝酒庆祝去!”
“大哥,此两艘船上有七八百辽东逃出来的难民,以老弱妇孺居多,青壮年很少,是不是按以往的惯例都把他们放了?”
“辽东逃出来的难民?是不是这支船队有二十多艘船?”
齐忧民还没向顾大汇报此次行动的情况,但顾大却知道被劫持的船队情况如此清楚,不禁有些奇怪:“大哥怎么知道对方有二十多艘船?”
顾大看看那些海盗正在忙着要难民们下船及卸下船上的物品,拉着齐忧民到一边低声说道:“二弟,我在这里有十几年了,一直都是顶风冒雨地干些劫船越货的活,这几年官兵也很少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但日子却也过得不是很舒畅,吃了这一顿。不知还有没有下一顿,我决定为岛上的所有弟兄们谋个好前程,现在已搭上了一条红线了……”
“搭上一条线?”齐忧民满脸疑惑。
“你先不管此事。等有结果到时你就自然知道了,总之有你好处没坏处的……”顾大看到外海那艘载着朱明等人的小船匆匆而来。一人跳上码头后便跑着过来,便眉开眼笑地拍拍齐忧民的肩膀说道:“你看,有买卖来了,这些难民先留在岛上,日后大有用处的……”
“报……报大寨主、二寨主,昨夜那两艘船的东主来了,他们要赎回船只和船上的所有人。”
“赎回船和人?他们带了多少银子?”
“说有几万两银子在船上。”
“哦!几万两?好多啊。这是几年都没有碰到过的一桩大生意。哈哈,好事,好事,船。我们要了,人,我们要留下来了,银子当然也要了……”
“大哥,这跟我们往日的做法完全不同。如此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我打算做了这桩大生意,以后就金盆洗手不干了!”
“金盆洗手?兄弟们都去哪里干什么来养家糊口?”
“二弟,先不慌,我刚才说过等有结果时。你自然就明白了。”顾大看向码头方向,见朱明等三人已上岸,便吩咐身边的海盗:“快回聚义厅布置一下,我要亲自见见这些辽东逃人!”
快要走到聚义厅时,朱明等人被海盗小头目拦住,收走了身上携带的刀剑兵刃,至于朱明三人身上的防弹衣,他以为只不过那是稍为硬一些的御寒衣服,没有过多关注,对三人身上带的手枪和子弹匣,那海盗小头目翻来覆去地看那手枪和子弹匣,放在手上有点重量,打造也精美,但没看出有什么奥妙之处,朱明说那是向普陀山观音大士求来的几件随身携带的辟邪之物,是身上有了邪气必须时时携带,否则会横死当场,如果此辟邪物转给谁,邪气也转给了谁。
朱明言罢便悄悄塞了一条金条给搜身的海盗小头目,那海盗小头目顿时眉开眼笑,这搜身的活是个美差,也就因为他是顾大寨主的亲信才有这样的特权,这次又小小地发了一笔财,想想这样的辟邪之物用来砸人可能会跟块石头般有点用的,自己拿了有可能沾上邪气的风险,而且这东西哪有刀剑匕首趁手好用?用来搏杀是不靠谱的,看在金条的份上,放他们带着进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害的,于是便点头放朱明三人过关进入聚义大厅内。
“来者何人?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顾大坐在大厅的主位上,趁人不注意时一抹鼻子上流下来的鼻涕,故作威风凛凛地对着朱明三人厉声问道。
朱明原先还担心一进门,那些海盗便要逼着他们三人下跪,作为穿越人他实在是不适应这个时代动不动就要对人三跪九叩的礼节,刚才进来时,还听到刘德化在嘀咕是不是要向海盗下跪,现在见那坐在高位上的海盗大头目没要他们下跪,估计是个讨厌繁文缛节的粗人,这就好沟通多了。朱明顿时心中暗喜,忙上前一拱手施礼道:“这位想必是顾大寨主吧,在下朱明有礼了,我乃辽东旅顺逃出来的大明军士,随我等逃出辽东的两船难民连船带人被贵寨扣留了,特来讨回。请顾大寨主行个方便,予以放回。我等不胜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