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估计那些芦花鸡最多能坚持五六天,等到这些食物吃完的时候就真的没有食物了。
而姜哥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坦白自己早就知道出去的路?
真到了那个时候,姜哥不管是骑虎难下还是怎么办,都不可能让这些人活着离开了。
而我自然也会死掉,很可能死得更加凄惨,毕竟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可以说是姜哥的绊脚石。
我现在就是在赌,赌姜哥没有真的丧心病狂,赌他以前做的事情都跟仇恨有关系,但我对他而言,的确谈不上仇恨二字。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我仍旧佩服你。事情的确如此,但真的能做到的人却太少了,你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姜哥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亮。
我没有出声,静静的等待着姜哥讲述他的故事。
“有些事情真的要说的时候,却又不知从和讲起了。”姜哥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他仰头看天,我明白,他一定是流泪了。
以前有人说话,当你落泪的时候不想让人看到,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收起自己的懦弱,为达到目标努力,终究会得到你想要的。
过了几分钟,姜哥的情绪有所缓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震惊了。
“李贵是我杀的!”姜哥的声音在夜空盘旋,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
“这个猜到了,是跟香绣有关?”我接了一句,这也是一直以来我的猜测。
姜哥嗯了一声,说道:“当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年纪还小,有一些自然是不太清楚。”
“你……你是?”我其实一直怀疑姜哥会不会就是本地人,后来又怀疑他很可能跟香绣有某种关系,但一直都没有想通他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怎么会跟一个村子里的女人扯上什么关系呢?
“我是史香绣的亲弟弟,我本名叫史姜成。”姜哥的思绪已经飘回了很多年前。
下面的一段叙述是姜诗的回忆,所以是第一人称叙述。
我是史家最小的孩子,我姐姐被卖到王家当童养媳的时候,我才两岁,还没有记事。
后来我慢慢长大,我印象中每次见到姐姐,她都浑身是伤,哭着跑回的娘家。
当我懂事的时候,我明白了,是她的小丈夫对她不好,总是会虐待她,把她折磨的浑身是伤。
可她回到娘家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史大凡和史二凡那两个杂碎不光像使唤奴才一样的对大姐,还经常辱骂鞭打。
只有娘在家的时候,大姐还能吃上一口热饭。
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娘哭瞎了双眼,即便是想护着大姐,也没有办法了。
时间不长,娘就离开了我们,那一年我十七岁,正是上高三的时候。
大姐怕影响我上学,就让我去学校住宿,不再回丰都村。
我当时根本没有主见,以为听姐姐的话就是最好的,可却没有想到,我这一走,姐姐才真正的落入了狼窟。
之前王二春曾经讲过一次,他说他的媳妇对我大姐不好,所以大姐跑回了丰都村。
其实是他和他媳妇两个人欺负我姐,我姐实在没办法才逃了回去。
可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丧心病狂到没有人性的地步,每天让她干活,吃不饱也穿不暖,就像奴隶一样的活着。
我后来才知道,我高中、大学的费用都是姐姐一针一线,一点一点的攒起来托人寄给我的。
我再次回到丰都村的时候,是得到姐姐的死讯。
我对不起姐姐,若不是为了给我积攒学费,她也不会受那么多罪,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所以我要报仇,我要替姐姐报仇,头一个找上的就是史大凡和史二凡两个杂碎,我把他们关在狗洞里生活了一个月,每日**虐待,最后他们实在忍受不了自杀了。
后来村里头传出香绣还魂杀人的消息,村子里的人渐渐的都走光了。
这里逐渐变成了一个荒村,我偶尔会回来看看。
至于为何杀李贵,就像王二春说的那样,他是个流氓,曾经侮辱过我姐姐,我杀他纯属报仇。
我杀了这么多人,早已经是满手鲜血,不管以后我会面对什么,都无妨。
姜哥讲完了他的故事,转头看向我,他的眼中已经满含泪花。
看来他是想起他姐姐了,我从口袋拿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谢谢。”姜哥随口答应道。
我看着他淡淡的笑了,抛开他的这些仇恨纠葛,姜哥是个很有气质,很讲究情调的人,他是个骄傲的人,并不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市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