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个头儿,众人赶紧也是齐齐跪下,口称祝词。
“都起来吧!”正德也是莞尔一笑,指着朱凤道:“你这个老家伙,凭的奸猾!”
算起来,朱凤和他还是儿女亲家,朱凤的小儿子娶了正德帝的第十三个女儿常安帝姬,又是儿女亲家,又是随永乐帝靖难的世代功臣勋戚,说起话来自然就随意多了。
“戴卿,大军集结的如何,什么时候可以启程?”
“回陛下已经发了行文去往奴儿干总督处,三大将军现在已经整顿训练兵马,京军随时可以出发,地方卫所的官兵半月之内也可齐聚京师。不过最好是五月启程,等到了地头儿刚好七月,拖到进了七月再打。北地松花江现在夜间尤是严寒,士兵不习惯,恐有冻伤之虞,而且五六咽乃是东北雨季,大雨连日不断道路泥泞无比,我军多是步卒来往不便。”
正德点点头:“这事儿,回去写个条陈细细写来。”
戴章浦赶紧应了。
正德又是向万士亭问道:“万卿,户部的饷银粮草,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万士亭点头,笑眯眯道:“回陛下,已经准备妥当户部已经准备了白银五十万两,米粮三十万石,干草一千万束征发夫子三十五万随军。”
正德眯着眼道:“万卿,你们户部可少有这么爽快的时候?”
万士亭面色不变,依旧笑眯眯道:“启奏陛下,以前咱们不是穷么?家底子薄,自然经不起糟践,不过眼下咱们户部有银有粮,自然要为皇上分忧。”
正德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兵部户部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五军都督府准备举荐谁来当这一次的统师啊?”
张燕昌、朱能、徐鹏举三人对视一艰,齐声道:“请陛下裁决。”
正德皱了皱眉:“让你们说就说别推来推去的。”
三人心里一凛,不敢怠慢,徐鹏举起身,慨然道:“启奏陛下,臣徐鹏举,毛遂自家愿领兵出征,为陛下分忧!”
正德脸色不变,心里却是暗自点头,这一次领兵出征,兵员极多达数十万,几乎是正德一朝规模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而且诶兵员构成复杂,边军京军地方军都有。所以必须要有一员身份够高,足够尊贵,而且也能被军中诸将认同的人来担当。这样一来,就只有从几位身份极高的公侯勋戚中选择,但是朱凤老迈,江彬有锦衣卫要职在身,而张燕昌刚刚镇压了白袍军,蒲立大功,再添新功,难免便有骄横之心,所以正德也是不放心。
算来算去,眼前的徐鹏举倒是合适。
他将门虎子,本事想来是不差的,而且乃是魏国公一系,乃是开国大将中山王徐达的后人,如此一层身份,也镇得住军中那些骄兵悍将,再加上魏国公本来是世镇南京,刚刚迁到京师不久,基业都在南京,在北地军中也无甚根基,也不怕他结党私营。
正德心里已经是属意他了,但还是问道:“你们怎么看?”
张燕昌何等人精,立刻道:“魏国公将门虎子,兵法精通,向有勇武之名,此次出征由他统领,再合适不过!”
朱凤眨巴了眨巴浑浊的老眼,都:“臣附议!”
戴章浦眉头立刻微微一皱,他对徐鹏举倒算是了解,此人好大喜功,却没什么真本事,不过是纸上谈兵的赵括之流,这些大军怎能他来统领?
有心想要开口阻止,但是心里却是犹豫着因此得罪了魏国公是不是值得。
正思忖间,正德已经下了决定:“好,既然如此,徐鹏举,听旨
徐鹏举赶紧跪下听旨。
“朕命你为平北大都督,统领大军,征讨女真!”
“臣,领旨谢恩!”徐鹏举高声应道。
带徐鹏举起身,正德环视一圈儿:“朕十五岁登基,至今已经五十一年矣,自从世间有皇帝二字之后,便只有那位汉武大帝比朕的在位时间更长。朕现在身体康泰的很,能拉的开强弓,能舞得了剑,能爬上万岁山!超越汉武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朕的文治武功,和汉武帝相去甚远啊!”
桂萼张张嘴,刚想说话,便被正德摆手制止:
“你不必说好话,朕心里明白!汉武大帝一声屡次北征匈奴,封狼居胥,立下了赫赫威名,而朕呢?四边都是强敌,哪有一个是好惹的?只得兢兢业业,休养生息,而今,我大明生聚三十年,已是兵强马壮,天下富足,也是到了用兵的时候了!也该让咱们这些恶邻们见识见识,咱们大明朝的厉害!”
“此次征北一战,至关重要,徐鹏举,莫要负了朕的期望!”
徐鹏举凛然从命:“陛下,臣定然死而后已!”
戴章浦见事情已成定局,只得暗自一叹,心中想着如何补救。
毕竟已经上了了年纪,说了这么一阵子话,皇上已经有些疲累,便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说的么?”
戴章浦出列道:“回禀陛下,武毅军总统连子宁已经率军从扶桑凯旋而来,行文已经到了兵部。”
“哦?连子宁回来了?”正德帝显然对他甚是感兴趣,问道:“怎么,朕要的那一千颗倭奴的人头,可是带回来了?”
“托皇上洪福,全都带回来了。”戴章浦笑道:“非但如此,还俘虏了几百个扶桑的贵族大人物,都是押解回来,说是要在圣前献俘,让皇上您乐呵乐呵呢!”
正德闻言,心中高兴,哈哈一笑,很是满意的说道:“好,他有心了!戴卿,兵部行文,传他入京,圣前献俘!”
“是,陛下!臣遵旨!”戴章浦应道。
听到他们谈论连子宁,徐鹏举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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