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睡了?”
“不是。只是睡觉,还没,没有那,那个……”
“都这样了,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我不该犹豫吗?”
“不该!”刘姐姐正襟危坐,正色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必须,马上,嫁给他!”
你,必须,马上,嫁给他!这句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炸得许若雪那叫一个魂飞魄散。呆呆地怔了片刻后,她猛地跳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嫁给他?”
“不,我死都不愿意!”
“我堂堂江湖群芳谱上的女侠,剑术无双的青城剑派大小姐,怎么可能嫁给那个家伙?”
“我想要的男人,必须英俊潇洒、年少风流。那个家伙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还偏偏不懂女儿心,压根就是个土包子。”
“我想要的男人,必须武功盖世,一身豪情。那个家伙连剑都不会使,随便两三条大汉,就能打得他屁滚尿流。”
“不行,绝对不行,他跟我心目中的江湖侠少相差太远,我就算一剑阉了他,也绝对不会嫁给他!”
“若雪,”刘姐姐叫道。看着她,刘姐姐的眼里、话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若雪,我说过很多次,女人的清白是最重要的。女人的身体只能自己的丈夫才能碰,他都对你都那样了,你的贞洁就已经给了他。女人的贞洁在哪,她的心就必须在哪,她的身体就必须属于哪!绝对容不得二话。所谓‘生米煮成熟饭’,饭都已经煮熟了,就由不得你反悔。”
“可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他。”许若雪大叫。
“若雪,”刘姐姐柔声说道:“女人可以有梦,但总不能活在梦中,终究是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全青城剑派上到你爹爹,下到扫地的杂役,都已经叫他‘大姑爷’,每个人都已认定了他。”
“现实就是,你和他的事已被传开。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和别的男人亲热,试问还有谁敢娶你?你除了嫁他,再无人可嫁。”
“现实就是,两年了,那么多的江湖侠少,包括号称年轻一辈中第一高手的李慕白都铩羽而归,你想等的英雄,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若雪,认请现实吧,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而你,只能嫁他了。”
“我不,我又不爱他,我怎么会嫁给他。”许若雪叫道。
“哎,若雪,那些情啊爱啊,对女人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再说了,扪心自问,若是你不爱他,你会允许他这般放肆吗?”
“相处十年,我很了解你。你虽然看似豪爽,却绝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青城上下数百号男人,什么时候你允许过哪个男人近过你的身?”
“你刚说过,他不是你的一剑之敌。凭你的脾气和禀性,若你不爱他,他那般对你,你早就一剑杀了过去,哪还能容得了他活到现在?更不用说,你还,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迎合了他。“
“若雪,姐姐知道你一向心高气傲,从不肯屈居于人。可若雪,听姐姐的话,不要让你的骄傲蒙住了你的心,错过了你一生的姻缘。”
“不行,再怎么说都不行。我怎么可能嫁给那个卑鄙无耻、下流下贱的死道士。打死都不行!”许若雪气得在屋里团团转。
“话都说得如此清楚,这般明白了,你还是这么犟。这么说,你是真不愿意?”刘姐姐也站起,正色问道。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怎么都不愿意!”许若雪叫道。
“好!”刘姐姐郑重一礼:“十年前,我随先夫去京城赴任,不料遇上劫匪,可怜我先夫全家上下九口,被那般天杀的歹徒斩杀殆尽!只有我一个弱女子,因为长得貌美,被留下一条残命!当时我心中的恨,恨不得天塌,恨不得地裂!”
“我知道那般贼子的居心,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碰我一根手指头?正当我要以死捍卫清白时,你爹爹许掌门路过,见状大怒,拔剑杀光了那帮子劫匪,救了我一条残命,帮我报了这天大的仇。”
“那晚你爹爹问我,以后要去何处时,我答道,自嫁入夫家三年,我未生一子。现在夫家全家尽去,我实在无颜再回娘家,也已回不了娘家。我愿随许掌门上青城山,做牛做马侍奉于他!”
“你爹爹见我出身官宦世家,就说,我有一爱女,今年八岁。她出生不久娘亲便去世,自小就随我长大。青城剑派上下极少女子,我那爱女跟着一大帮汉子长大,整天舞刀弄枪的,全没半点儿女人样,所以我想将她托付于你。”
“就在那晚,我郑重答应你爹爹,许我未亡人这余生,必将你教导成端庄娴雅、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以报你许家大恩。”
“刘姐姐,好好地,你说这些干嘛?这些年你对我怎样,若雪心里是明白的。若不是你要为先夫守节,我爹爹是千肯万肯愿娶你为妻的。你我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你做我后娘,我是愿意的。”许若雪眼睛发红,拉着刘姐姐的手,动情地说道。
“哎!”刘姐姐抚摸着许若雪的一头秀发,长叹道:“想我未出阁前,也是名满江南的才女。琴棋书画不敢说样样精通,但词之一道,琴之一道,自问也大有心得。本以为教导你,不过是小菜一碟。没想到,正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你的性子已经定了,想将你培养成端庄娴雅、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呵呵,我得等下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