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内眼便红了,气便粗了。他打横抱起翠儿,就往茶舍的里屋走去:“真真是个可亲的小人儿,本公子受不了了,现在就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你乖乖受着也行,拼命叫着也行,本公子都喜欢,都喜欢,哈哈!”
看到这一幕,小道士心中酸涩,他长叹一声,只能起身。
幼时随师父行走江湖,小道士养成了不管闲事的习惯。再说,这闲事,可真不好管。
这衙内虽然可恶,可他身后跟着的那帮人,一见便知是军中精锐。那领头的右手青筋暴起,太阳穴微微隆起,必定是位武功高手,自己还真不是他对手。
若是红玉牙牌在身上,有那宝贝在,或许还能压得住这群人。现在嘛,哎!没看到连那掌柜的,都只能抱着头痛哭,不敢出声吗?
哎,这衙内也忒可恶,嘴上占点便宜,手上占点便宜,便得了。非得无法无天至此。事已至此,小道士便是想不出头,也不行。
小道士心中哀叹:“呜呜,道爷我讨厌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衙内!”
他起身,一拱手:“南无无量寿福!举头三尺有神灵,郎君这么做,就不怕有报应吗?”
那衙内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大帮军中精锐在侧,竟然还有人敢多管闲事。此时他*正识,哪里有好脾气,当下看也不看,怒道:“砍了他!”
领头的军汉皱眉叫道:“衙内,这个却不好办。”
那衙内这才抬头,见是一位道士,还是一位一看便知仙风道骨,大有道行的道士,当下眉头也是一皱。大宋上下崇道,道士的地位可真不低,出入权贵之家实属平常。
衙内当下忍住气,眼一瞪,怒道:“晦气!李军头,将此人丢出去。”
李军头一拱手:“道长,请吧,莫要让我等难做。”
小道士心中苦的跟黄连似的,表面依旧淡然:“去哪?区区崇庆府内,贫道哪都能去得,哪都能呆得,这里有何不可呆?”
武将地位低下,听他说得豪气,李军头不敢怠慢,问:“敢问仙长是谁?”
小道士一昂首:“贫道天一派的天一子!”
“想贫道在临安城,也算大有声名。与张天师为友,与杨太尉是亲戚,见过当今杨后,也蒙官家赐过座。便算如此,贫道行事也处处小心。”
“尔等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尔等这眼中,还有没王法?”
李军头大惊,向衙内看去。那衙内怒道:“看什么看,他说是便是?本公子还说,自己是我爹的老子。”
“不管他是谁,将他丢出去。出了事,自有我爹爹顶着,你怕个屁。”
李军头苦着脸,压低声音说道:“仙长,我家公子向来无法无天,在怀,在那里横行霸道惯了,只以为天地间他老子第一,他是第二。某知仙长尊贵,不若请避一避。不然甭管日后如何,这眼前亏怕是吃定了啊!”
小道士叹道:“贫道是修行中人,若遇见这等事都袖手旁观,贫道道心不安啊!”
李军头还待劝说,那衙内骂道:“李三狗,你吃了豹子胆是不?本公子叫你砍人你都不敢砍,信不信,明天我就将你打入死牢。”
然后他大叫:“你们上。本公子去了这李三狗的军头之位,你们谁要是砍了那多管闲事的贼厮,本公子升他做军头。”
这一说,那帮大汉立即围了过来,当先三人拿刀便砍。
小道士冷哼一声,腰间长剑出鞘,刷刷刷就是三剑。三声惨叫后,那三人忙不迭地退后。
李军头双目一凝,喝道:“好剑法,这是青城剑法。”
那些人都是军中精锐,同伴受伤,非但不退,反而激起了凶性。仗着人多,齐齐围了上来。
小道士脚下不停,游走不定,手中剑出如风,不一会儿,这帮军汉个个受伤。
那衙内惊得目瞪口呆,跳起来骂道:“李三狗,有贼人仗着武功高强,要伤害本公子。你敢在一旁一声不吭?就算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你幼弟的命也不要了。”
李军头长叹一声,终于提刀:“仙长,你剑法虽精,却不曾修炼内力。你不是某的对手,还请速速退去。”
小道士淡淡说道:“贫道学得是天地间最精深的道家心法,自然不能再练内家心法。”
李军头一咬牙:“县官不如现管。仙长,某得罪了!”
说着,他一刀劈来。
这一刀乍起,已至右肩,小道士大吃一惊:我去,真个好生了得!这等英雄,怎么只在军中做了个小小的军头,让人呼猪呼狗似地使唤?
他不敢迟疑,脚下后退一步,凝神一剑刺去。这一剑弯弯曲曲,速度却极快,直取刀尖。
李军头一声大喝,大刀一转,立时一股大力从长剑上传来。小道士手一麻,长剑几欲脱手而出。
没练过内家心法,跟真正的江湖高手比拼,到底不行啊!便如一个小孩哪怕掌握了再多的技巧,也终究打不过一个精壮汉子。
小道士脚下连退三步,李军头刷刷刷连砍三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猛。
不过三刀,小道士身子已不稳。当下他不敢再退,清叱一声,手中剑蓦地爆出了十几道剑影,如花般绽放。
李军头眼光一凝,只是一刀。这一刀,却正劈中长剑。长剑一声哀鸣,立时飞了出去。
小道士大惊,急急后退。可李军头身子一冲,一把刀,立时架在了小道士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