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转身,可小道士分明觉得,有一束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他不用看就知道,那督查已离开了石柱,正冷冷地盯着他。
小道士的心里,立时有一个念头在涌动着:跑,现在就跑,马上就跑!
当离的远了,小道士停住,长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能跑?
他怎么可以跑?
纵是已确定朱雀儿不在神仙谷中,可鬼珠,却的确在忘忧仙手中啊!
自己等了十天,神仙谷中别无动静。这说明,柔儿和清妍必出了某种变故。不然以两女的聪明,纵是找不到自己,也至少会闹出些动静,让自己知道她俩的存在。
所以,现在绝对不可以跑!自己跑了,柔儿和清妍怎么办?
再说了,便是想跑,也无处可逃啊!
自己进谷时,正处于昏迷之中,根本不知此时身在何处。而神仙谷四面全是山,山高不可攀,自己又不是鸟,难不成还能飞出去?
可不跑的话,能怎么办?那督查定是已怀疑自己。再留下去,有性命之忧啊!
一时之间,小道士左右为难,纠结不已。
不能跑,也跑不了。可不跑的话,几乎是必死!
怎么办?
纠结了半天之后,小道士一咬牙,心一横:管他嘞,顺其自然,大不了拼它个鱼死网破!
下定决心后,小道士便依旧每日里去厨房帮工,浑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连三天,果真什么都没发生。
可第四天,当小道士回到“三笑屋”时,凭直觉,他知道自己的屋中多了一个人。
那人,想来就是那督查!
该来的,终究逃不掉啊!
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气,他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推开了门。
门开!
果然,那督查好整以暇地坐在茶桌旁,悠闲自得地品着茶。那样子,好像他才是“三笑屋”的主人,而小道士不过是“三笑屋”的客人。
事到临头,小道士这几天一直七上八下的心,倒安定了下来。他上前一步,一拱手,正色说道:“不知大人光临,笑笑生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那督查看着他,说道:“啧啧,还能如此淡定,笑笑生,某也不得不佩服你。”
小道士自顾自地坐下,淡淡地说道:“大人的意思,在下不明白。”
那督查盯着他,冷笑道:“某只问你一句话。”
他厉声喝道:“笑笑生,你混入神仙谷,意欲何为?”
小道士的心猛地一颤,果然来不得侥幸啊!
可他当然不敢承认,嘴里轻“咦”了一声,小道士答道:“在下抛却了红尘中的荣华富贵,来这神仙谷,自然是要做位忘忧人啊!”
张神刀摇了摇头:“你即不愿说,某便随你。某只告诉你两件事。”
“其一,某问过玉女。你曾向她打听过,近些时日是否有年轻女子入了谷?这个消息,玉女她其实不知道,但某知道!”
“其二,某只要一出这门,便会将此事禀告上去。到时你的结局会是什么?呵呵,你自己明白!”
说完,张神笔毫不犹豫,起身便走。
看他即将出门,小道士嘶声叫道:“等等。”
张神刀停住脚步,头也不回,说道:“神仙谷中,有四人身具武功,某与师弟便是其中之二,都是督查。某自号张神刀,他自号李神剑。所以你手中的刀,可以放下了。”
小道士长叹一声,颓然地将手中的刀掷于地上。
这把刀,自是他偷偷地从厨房中拿出来,以为备用。
可现在有什么用?来神仙谷的人,无不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这人既然敢自号张神刀,那他的武功造诣,自己定然望尘莫及。如此,何必自讨其辱?
看他依旧沉默,张神刀冷哼一声,迈步就要出门。
“等等!”小道士叹道:“好,我承认,我来这神仙谷是为了救人,救那年轻的女子。她是我心爱的人,我必得救她。”
张神刀转过身,看着他,说道:“恭喜你,笑笑生,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坐回茶桌旁,张神刀问:“‘神仙谷中神仙花,一花解忧做仙人’。那女子既然选择进神仙谷,自是因为她心中有忧愁无法解。她好不容易进了这神仙之地,你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为何还要甘愿冒险,进来救她?”
小道士呵呵一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身为督查,想来进谷已久。这神仙谷的秘密,你当真不知?”
张神刀沉默了一下:“住在忘忧地的人,绝无可能发现神仙谷的秘密,只会将此地当成真正的神仙之地。我很好奇,你是从哪看出神仙谷的凶险?”
自己所料不差啊!这神仙谷果真非善地,果然只有升仙地的人,才能发现它的秘密。
小道士沉默了一下,一咬牙,老实说道:“那女子曾派人传信给我,说她遇到极大危险,叫我前来救她。我这才赶来。在一番打听后,才知道神仙谷的存在,便想方设法混了进来。”
张神刀奇道:“神仙谷与世隔绝,她用什么法子给你传得口信?”
小道士摇头:“是委托一个混混,其中详情,我也不得而知。”
张神刀看着小道士,摇了摇头:“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甘愿赴死,你确是个有情人。”
“只可惜,这世上,有情人往往死的早。”
“抱歉,笑笑生,请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