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劲地笑,一个劲地在床上打滚,疯了癫了一般。
女妖精之前已经给他吃了疗伤的药,连闭塞的经脉也都被打通了,周末的胸口虽然受了重伤,但是,除了断骨之痛外,已经没有大碍。
要不然,周末也不能如此疯狂地在偌大的石床上翻滚。
周末一边翻滚,一边傻笑,又是趴在床上又是仰躺在床上的,非常欢快。
不过,笑着笑着,当周末从仰躺变成趴在冰冷石床上的时候,他的笑就戛然而止了,毫无征兆的,沙哑的哭声自整张脸都趴在床上的周末的口中传出。
“呜哇……”
哭声沙哑、低沉,如狼嚎一般,偌大的卧室里,瞬间就变成了狼王舔食伤口的洞穴。
整张脸都贴在冰冷石床上的周末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眼中有热乎乎的眼泪流淌,也能够听到自己那声嘶力竭的哭号声,揪心的痛一下子就蔓延了周末浑身上下每一跟神经、每一个细胞。
“呜哇……”
从开始到结束,周末口中发出的如狼嚎一般的哭号仅仅持续了两个音节,也就是哭了两声而已,哭声就戛然而止。
匍匐在石床上的周末坐起来,充满了血丝的双目即使被泪水冲刷,双瞳中苍白如鬼的怒火依然无法浇灭,反而是越演越烈。
愤怒,屈辱,一瞬间将周末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都激发得狂跳起来。
“花败城!我要将你凌迟!我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地剁碎了生吃!”
“花败城!我要把你踩在脚下!我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挂在我的第三条腿上!”
“花败城!我要杀光你全家!我要把你曾祖父的坟都挖出来!我要灭你花氏全族!”
内心在咆哮,周末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之前在饭店包间里向着花败城下跪、磕头、喊爷爷、然后从花败城的胯下钻过的一幕。
以当时的处境来看,周末非常清楚,如果不下跪,如果不磕头,如果不叫花败城爷爷,如果不从花败城的胯下钻过去,那么,等待周末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周末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花败城不会杀他,以花败城的心智和手段,杀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别说是被警方追究官司,只怕随随便便给点钱就能摆平这件事情。
当然,周末想过来一场鱼死网破的死斗,但是,他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试了,花败城的武力值已经高到了他无法反抗的境界,他连花败城一招都接不下。如果非要打下去,网一定不会破,因为花败城就是那张渔网,而鱼也一定会死,因为周末就是那条被网住的鱼。
为了尊严,为了脸面,死吧!一了百了!
可是,如果周末真的死了,谁来收拾他花败城?如果周末死了,他还有机会报仇吗?
越王勾践尚且卧薪尝胆、甘为夫差的马前卒,汉王刘邦都能装孙子装怂蛋,他周末难道就活该为了尊严、为了节操被花败城活活打死?
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周末不敢自比为圣贤,不敢自比为君王,他相信,自己就是一个小人,一个打不过就逃、逮到机会就将打他的混蛋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的小人。
做为小人,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隐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周末不忍,他的命就没了,谈什么报仇?
之所以下跪,是为了活着等到花败城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天!
之所以磕头,是为了活着等到花败城向自己磕头的那一天!
之所以喊爷爷,是为了活着等到花败城喊自己爷爷的那一天!
之所以钻裤裆,是为了活着等到花败城从自己的胯下钻过的那一天!
倒下的那一刻,双眼闭上的那一刻,周末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被花败城干掉,一定会被李昊天和杨林干掉,但是,他现在活过来了,他还没有死!
“活着的感觉,真好!”周末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周家那位葬在乡下土坑坟包包中的老爷子曾经说过,周家的男人跪天跪地不跪人,当然,如果非要跪人的话,那也行,跪的人是死人。
想当初,孙毅让周末下跪,都还没隔夜,孙毅就被周末弄死,死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这一次也一样,当周末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呼吸的时候,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找个机会把花败城那个矮子弄死,让他死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咣当!
卧室门再度被打开,进门的,是女妖精李关绯。周末下意识地伸手擦拭脸上的眼泪,用力擦拭的那种,唯恐被一个女人看到他哭了一般。
这么一会的功夫,女妖精李关绯已经换了一身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