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厚照将桌案之上一摞的奏章向前推了推道:“阁老不妨看一看这些奏章。”
这会儿侍奉在一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将那一摞奏章呈给焦芳,焦芳目光落在这些奏章之上,一一翻阅,眉头渐渐紧锁了起来。
将所有的奏章翻看过后,焦芳脸上露出几分苦笑道:“陛下,建阳朱氏乃是朱子后裔,于天下文人士子乃至文武百官当中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此番大总管将朱氏一族以谋反之罪名拿下,押赴京师,却是百官为之沸腾,群情沸沸,这些奏章已经是老臣压下了太多之后的结果了。”
朱厚照面色一寒,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冷哼一声道:“可笑,真是可笑,朱子被他们尊为圣贤,朕管不着,可是朱子后人,承蒙朱子遗泽,看看这些所谓的圣贤后人到底做了些什么,横行乡里,架空朝廷命官,甚至连行刺天子的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这就是圣贤教导出来的后人吗?”
说着朱厚照敲着桌子道:“朕的这些文武百官一个个上书求朕宽恕朱氏,这可是谋逆之大罪,朕若是宽恕的话,那到时候再有人行刺与朕,朕还得宽恕啊!”
看着朱厚照那一副震怒的模样,焦芳上前拜倒于地道:“陛下息怒,老臣惶恐!”
发泄了心中怒火,看着跪伏在地的焦芳,朱厚照上前,一手背于身后,一手轻扶道:“阁老且起身,朕不是怪罪于你,而是对这些上书恳请赦免朱氏的臣子失望,在他们眼中,朕的安危都及不上那些所谓的圣贤后裔……”
焦芳连忙道:“陛下切莫这么说,其实大多数人还是明辨是非支持陛下还有大总管的,当然就是上书之人,有一部分也是为陛下,为大总管考虑,毕竟朱氏影响力太大,当真将之斩灭,必然会惹得士人沸腾。”
朱厚照冷哼一声,长袖一挥道:“大伴来信曾有言,对于这些人,大伴劝朕不必太过在意,该杀就杀,朕若赦免,皇家颜面何存,朕之威严何在!”
焦芳轻叹一声,以楚毅的性子,自然是不会为群臣压力所动,显然楚毅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遭。
甚至往深里想的话,楚毅将朱氏之人押赴京师问罪,何尝不是要拿朱氏来敲山震虎。
深吸一口气,焦芳向着朱厚照一礼道:“大总管与陛下既然心意已定,老臣自会训诫那些不辨是非之人。”
朱厚照拍了拍焦芳肩膀道:“朕知道,此事却是让阁老费心了,不过对于那些冥顽不灵之辈,阁老也不必在意,朕倒是要看看,在这些人心中,到底是他们的圣贤重要,还是朕的颜面更重要。”
听得朱厚照这么说,焦芳心中便是轻叹,看来此番天子主意已定,甚至如果说朝中那些老顽固依然在此事上面同天子对着干的话,只怕天子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桌案后坐下,朱厚照看了焦芳一眼道:“对了,有一件事,朕倒是忘了,先前大伴不是命阁老将加收商税、矿税的消息传出去吗,不知朝中大臣对此作何反应?”
焦芳闻言不禁露出几分苦笑,难道他要告诉天子,消息一出,朝中官员几乎为之沸腾,要不是这只是他悄悄传出的消息,无论是天子还是楚毅都还没有一丝表示,只怕文武百官早就齐齐上书直谏了。
相比朱氏被灭,朝廷欲加收商税、矿税等税才是真正触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神经的大事情。
正所谓千里做官只为财,这朝中文武,哪一个背后不是一个个大小家族,经营者各种各样的营生,却是没有几个将那所谓的商税之类放在心上,也没有谁会乖乖的缴纳税金。
如果说到时候真的要加收商税的话,必然会触及这些人的利益,北方之地倒也罢了,皇家威慑,内有京城大军,外有边军,倒是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南方之地,商业繁华,一个个身家巨万之辈可不会乖乖从腰包里掏出白花花的银子交给朝廷。
焦芳都能够想到,朝堂之上那些出身于南方或者是直接与江南牵连极深者,绝对会跳出来反对加收商税。
虽然说焦芳没有开口,但是只看焦芳神色,朱厚照就知道,朱厚照好歹不是昏庸无道之君,在楚毅的影响下,他虽算不得勤勉,但是也对这朝堂乃至天下有着一定的了解。
加税之事就连楚毅都是先通过焦芳散播口风试探一下各方反应,要是真的那么容易便能够加税的话,那么大明历代君主,恐怕早就已经实施下去,也轮不到他们君臣费尽心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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