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不上去的原因很简单,在那里看别人看得很清楚,别人看他也同样清楚。一位好的潜伏者首要任务是不被别人发现,而不是尽可能大范围地进行监测。
感受着真正夜风吹拂,风韧合上双眼轻声说道:“本身想祸水东引,没想到到头来反而却是让他唤醒了。也罢,这次就像放过他好了,反正这个仇也不急,下次报一样。倒是那帮人,今夜必须解决。对了罂粟,关于那个什么冥淮宗,你可有所了解?”
同样立在屋顶的银月心点了点头回道:“有些了解,不过也不多,只知道那是一个靠着拐卖人口起家而臭名昭著的势力,据说他们有很多种常人无法想象的阴暗手段,可以将一个意志坚定之人折磨成唯唯诺诺的听话奴仆……”
“这样的黑暗势力,充满着腐烂气息的恶臭,本就不该留在这个世上,多留一刻都让人觉得反感恶心。等时机成熟之刻,我要亲手剿灭它,用净化的火焰将那些人渣彻底焚尽。”一想到刚刚所看到的沈月寒犹如无助小鸟般的可怜惨状,风韧就一阵阵揪心的剧痛。
在他的印象里,沈月寒可是一个从来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冷艳女子,那股与之俱来的淡淡高傲气息在风韧所认识的诸多女子中可基本算得上独一无二的……唯有,唯有娘亲风欣紫能够压她一筹。
银月心听了风韧的话也是点头应道:“确实应该灭掉他们。我第一任主人曾无意中说起过,在阴毒狠辣上,湮世阁的训练手段也只有那冥淮宗能够相提并论。而论无所不用其极的歹毒,反倒还是冥淮宗更胜一筹。我亲身体验过湮世阁的那些折磨多年,再清楚不过其中是何等黑暗……而那冥淮宗还要残忍的话,真是无法想象你那朋友这段时间里究竟遭受过多大的痛苦。”
“够了。无需多言,我已知道该怎么做。很多时候,我真的不愿意制造杀戮,可是如若杀一个人可以就更多的人,那便非杀不可,责无旁贷。今夜的目标是救人,而在拍卖场中肯花大价钱买女人的,基本不会是什么善辈,等会你无需留手。”风韧轻哼一声,顺手便去解开自己身上那件长袍的纽扣。
一旁俏生生耸立着的银月心笑道:“我的剑只有杀招,主人你想要我留手反倒会有些困难,如果是放开来杀的话,毫无问题。”
已经脱下了长袍的风韧将终于回到自己手中的遮天蔽日袍直接披上,有些拉风得夸张的披风后摆随风飘舞,袍角边缘处的几根尾絮渀佛有生命似的无规则扭动在半空中。
“让我现在就来使用一下你那久违的力量吧。”
风韧微微一笑之间,只见那件长袍下摆处的那几根尾絮瞬时绷直刺到他脚底屋檐上,一眨眼间就全部凭空消失,好像这遮天蔽日袍上就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些挂饰。与此同时,在他双瞳之中,缩小了无数倍的一副地图缓缓浮现,每一根纹理道路都无比清晰。
这可是在刚才的拍卖场中没有介绍到的一点,遮天蔽日袍最为隐蔽的能力,隐秘勘测。内劲足够之时,足以覆盖方圆三里,其中发生的一举一动皆逃脱不了使用者的眼线。
银月心隐隐猜到此刻风韧已经开始有动作了,于是默不作声地守在一旁紧紧等候,整个人的身影完全隐藏在一处阴影之中,气息内敛,几乎没有丝毫外泄。这种基础的藏身之法可是湮世阁最常见不过的训练内容之一,她很是熟悉。
过了近乎大半个时辰之后,风韧的嘴角突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他轻声嘱咐道:“目标出现了。我先过去探探虚实,你等会儿见机行事。”
说罢,他的身躯表面一阵空间蠕动,整个人瞬时模糊许多,在夜色的掩护下几乎难以用肉眼直接辨识。
万化无踪,再现。
纵身跃下屋檐,通过遮天蔽日袍的勘测,风韧已经很明显他想要的目标在什么方位。东北面五百米处,三个人……准确的说是四个人,前面一个人单独走着,后方两个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沈月寒缓缓前行。
逼近还剩最后二十米左右的位置之时,风韧立于街道旁的一处屋顶上俯视着那四人,目光扫过一遍之后最后留在了如同行尸走肉般任人摆布的沈月寒身上,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之时,心头再度一揪。
突,下方三人中领头的那位步伐一停,抬手示意两位手下别再往前,他扭头一望所看的方向正好是风韧所立之处。
“既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现身吧。”那声音中一股冷厉很是明显。
风韧心中一惊,知道对方肯定不是耍诈,刚刚自己看到沈月寒时的变化已经破坏了几分隐藏的内敛气息,对于感官能力强的武者来说,这么一丁点波动就足够发现端倪。
索性跃入街道之中,风韧的身形骤出现,他手臂一横作出阻止之意,面无表情地喝道:“把她留下,你们走。不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为首之人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盯着风韧身上的遮天蔽日袍多看了几眼,顿时脸色微变道:“不对,你不是和他们一路的。说,你究竟又是何人?”
风韧心中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涌上心头。就在此刻,一个嚣张的笑声从远处传来,转瞬之间就已出现在了周边。
“看样子,你们流云殿得罪的人可不少啊,没想到今夜还有别的客人也想来趁火打劫。不过可惜,最后的赢家只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