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光惨白,寒星依稀。
独自立于附近数里最高的一棵巨木之上,一道高瘦的身影如同所处位置一样鹤立鸡群中高高耸立,一身宽松的藏青色长袍在有些凉意的夜风吹拂下微微晃动,气流传至身后却又骤然停止。
在他背上,斜负着一支漆黑色方匣,足有一米多的长度,隐隐泛着金属色光泽,在两头侧壁上还镌刻着镂空花纹,似乎有一抹森然寒意透过这狭窄的通道从匣内的黑暗中流窜到外界,为夜色更添一丝阴寒。
突然,他横臂伸出手去五指一握,一点很不起眼的影子从空中云群中落下,在夜色的掩护下几乎与之融为一体。在他掌心中,一只半透明的凝形飞鸟安静地降落,身躯破碎裂为一匹淡金色光幕。第一时间更新
“竟然在九大古族的试炼中给不是同一组的我发来通讯,难不成她那边遇到了什么变故?”那人眼中神色顿时多出了一抹凝重,拨指在那匹漂浮的光幕上勾画几下,那些淡金色应声破碎,形成了数十个文字重新排列在他眼前,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彻底消散。
下一刻,树顶上已无那道人影,而且就连之前所站立的枝干都没有丝毫摇晃。
近乎悄无声息的落地,那人身轻如燕,轻而易举地在茂盛树丛中穿梭没有惊起任何声响,其中只有过三四次停顿,微微思考后重新动身,将同伴布下的隐秘机关全部避开。第一时间更新
回到营地中,五六道身影疲惫地靠在周围岩石或是树上合上眼熟睡着,仅有一人坐在正中位置上,手中拿着一副罗盘不断拨弄,眼见有人回来头也不抬地直接问道:“怎么了,每天晚上固定去吹吹夜风今夜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慕容瑜给我发来了通讯,情况有变。族中长老事先交代过的,必要时候直接结束试炼,三组人必须统一战线,这些你还记得吗?”那人耸立在昏暗中,低头望向玩弄着罗盘的同伴。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来着……不过我也说过,这一次出来全都听老大你的,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停下了手中罗盘的拨弄,坐着的那人不知从身上何处掏出了一支短笛用手指弹了两下,很是轻微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迅速传出。。。
不一会儿后,又一道人影从正上方落下,身影边缘处几抹氤氲流光一闪即逝,他望着一坐一站的两名同伴,疑惑道:“怎么了?都这么晚了,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吗?不过如果是的话,我再乐意不过了。夜,就是用来战斗的。”
“闭嘴。白天的时候那些来路有些蹊跷的追兵不都是全部被你干掉了,怎么又手痒了?”背着长匣的那人微微一皱眉。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夜行性的,晚上干劲十足。况且白天那架打得太碾压了,根本不过瘾……”
“够了。我们不是出来惹事的,别整天想着那些。而且你们幻月古族也压根就不是什么夜行性,只不过是在晚上可以借助月光中的力量强化自身,真当我不知道吗?但是话说回来,后面几天也许真的可以满足一下你这个战斗狂的愿望。慕容瑜他们那组发来了些信息给我,这一次有一个我们必须去调查清楚的变故出现了。”
那人闻言一笑,仰头透过上方枝叶的层层叠叠感受着稀薄的月光,狞笑道:“我才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你让去我打架,就足够了。”
一旁,本身是靠坐在树下的一名白衣女子微微动了一下,她其实一直没睡,虽然闭着眼睛,但感官从未断过,一直在监视着四周。
如果风韧在这里,只需一眼就可以认出这名女子,姜纤尘。第一时间更新而在她身边的几人,赫然便是一同从战场上逃生的银月心、风轻柔、李廷申、剑三、剑四。
在连番摆脱追兵或是拦路强敌中,他们一行人早已疲惫不堪,人人带伤。结果今天下午又是恰巧撞上了一队似乎是在执行搜索任务的小分队,域级强者领队。要是放在平时,李廷申一人就可以解决,奈何实在是过于虚弱,所有人全部战败。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强行突围的时候,三道人影从天而降,其中面带邪异的一人轻而易举将那队强者尽数诛杀。也许是出于道义,也可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那三人暂时收留了姜纤尘这一行累累伤痕之人,也因为要去的方向大致相同。第一时间更新
“幻月古族?这个名字我应该在哪里听过……似乎,是父亲在和我说起风韧来历的那次,好像他们之间有些渊源。这么说来,兴许……”姜纤尘心中迅速盘算着,隐隐中有一种预感,也许他们这行人很快就可以与所期待的队伍汇合了。
……
“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回去多躺一会儿吧。”
正在快速飞行中的驭空者车顶,风韧望向雪夜泪的目光中有一种命令似的强硬。
而雪夜泪完全不以为意,用手指梳了梳额角边垂下的长发,淡淡回道:“再那么躺在床上整天闷在房间里,我这身体都要发霉了。别又拿你那个这具身体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来说事,难道你希望她四肢都锈掉吗?”
风韧无语,缓缓解下了自己身上那件比较宽敞的长袍披在雪夜泪肩上,同时按住了她想要摆脱挣扎的手,沉声说道:“要是敢拒绝的话,就老老实实给我回到房间里去,知道了吗?”
雪夜泪挣脱开风韧按在她手上的那只手,轻声“嗯”了一下,将披在身上还带有一丝温热的长袍裹紧了些,心境莫名有些变化。第一时间更新
车厢最前方,坐在边缘处的段克锋抬手碰了碰身边的风霆,附在他耳边说道:“我怎么觉得风韧和那个叫霍晓璇的女子之间关系很微妙啊。难不成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