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众人都是一阵诧异,连陈政行都抬起头来。
现在陈家在金城,几乎属于孤立的。以前别墅前的停车坪上,车水马龙,无数达官富贵来拜访陈家的老爷子与诸位陈家掌舵人。现在,恐怕除了买菜的保姆,和陈家自己人之外,就没人了。连平时找陈怀安下棋的几个老友,都躲得远远的。
对此,陈怀安不怪他们,毕竟他们也有子女。
“我去开门吧。”
陈宁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她正准备出去透口气。这个阴云密布的陈家,二叔和她哥的嘴脸,让陈宁感到一阵恶心。
“咔嚓!”
门开了。
“你找谁.....”
陈宁正抬头,随眼望去,但刹那间,话就停在了她的口中。这个金城陈家有名的才女,猛地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向眼前那人。
“怎么了,姐,不认识我了。”
门外,陈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含笑看着陈宁。
“唔....”
陈宁纤细的玉手紧紧的捂住小嘴,浑身激动的颤抖,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陡然流了下来。
眼前这个剪着短发、容貌清秀、穿着休闲服的含笑少年,正是一年未见,众人都已经认为他身死异国的陈凡。曾经的陈宁,最讨厌这个三叔家的小屁孩。但现在陈宁见到他,却只觉一股无比惊喜涌上心头。心底又酸又麻,忍不住就想哭出来。
“谁啊,小宁?难道是宋家的人?”
大厅内,陈政行遥遥叫道。陈家大门被一处玄关挡着,坐在大厅内的众人并不能看到门口。
“放心吧,姐姐,我回来了。”
陈凡轻轻的拥抱了一下陈宁,然后从她身旁侧身而过,穿过玄关,踏入大厅。
“要我说,这宋家既然逼得这么紧,那小安的话也有道理,不如咱们就把老三一家扔给宋....”二伯陈谦行正站在大厅内,手舞足蹈。
陈谦行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扫过玄关,正好落在走进来的陈凡身上。
顿时他肥胖的身体一顿,舞动的手臂僵在半空中,一张肥脸上满是震撼,宛如见到鬼魅般。
“宋宋宋....”
这个‘宋’字卡在陈谦行喉咙中,一直重复着,怎么都没法说下去。
陈怀安坐在主位,正对着门口,此时恰好端起茶杯,准备喝茶。看到陈凡,顿时‘啪嗒’一声,茶杯从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洒满一地,但老者此时却丝毫没有去管,而是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其他人见到陈凡,无不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陈安更是瞳孔一缩,宛如毒蛇遇见天敌。
只有大伯母背对门口,顺口接过来:
“老二说的方法,也未尝没有道理。我们都为陈家牺牲这么多了,连政行都退下来了,该轮到老三一家为陈家牺牲了....哎呀,政行,你打断我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便是王晓云和陈恪行站在我面前,我都直说。”
“住嘴!”
陈政行一拍桌子,气急败坏,怒斥道。
大伯母一愣,正准备反驳时,就见到二伯母、小叔、大姑、小姑、大姑父、小姑夫、陈旭等人都接连站起来望向门口。
小丫头陈果果,更是发出一声清脆的欢呼,猛地冲向门口,一边跑一边用哭腔道:“陈凡哥哥,你终于回来啦,果果好想你啊....”
“陈凡?”
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划过大伯母的脑海。
她颤抖的转过头去,就见陈凡站在门口,陈宁立于他背后,小丫头陈果果扑入他胸口,抱着他腰就一阵的哭喊。
“他怎么回来了?”
大伯母看到陈凡那一刻,就猛地僵在那,如同雕塑般,不敢置信。
那个在金陵人眼中宛如神明般,用脊梁支撑起整个金城陈家。以一己之力,压得江南低头俯首的陈凡,回来了?
但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死在俄国人的炮火下面了吗?
这可是李牧臣亲口告诉王晓云的。所有陈家人都知道,一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但他怎么又回来了?
大伯母呆若木鸡,大脑一片混沌。
“啪嗒!”
二伯陈谦行更是吓得脚底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爷爷,我回来了。”
陈凡丝毫没理他们,一边抱住陈果果,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略带歉疚的看向陈怀安。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怀安颤抖的站起身,老泪纵横,嘴唇抖着说道。
这一年,对陈凡来说只是闭关修炼,眨眼而过。但对陈怀安而言,则宛如一个世纪般。
丧孙之痛对老人的打击太大了,哀大莫过于心死。如果不是陈凡传授给他的《筑基养气诀》,老人说不定都撑不住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