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自然是暗示单飞若是不信,那就是脑袋进水,不过见单飞水到结冰的样子,朱建平不敢再动心眼,终于道:“不知道单公子是否知晓,我和董小姐自小到大的玩在一块,真心相好,只是她家有些财力,她父亲却看不起我。”
单飞看着朱建平的满头白发,忍不住道:“或许董小姐的父亲不想女婿看起来比他还要老一些。”
朱建平连忙辩解道:“单公子有所不知,我以前是很年轻的一个人,可说是玉树临风呢。”
你是否玉树临风我不知道,但看起来你能抗十级台风了。
单飞很怀疑朱建平的自我吹捧,不过知道这小子必定有点故事,推测道:“董花的父亲看你不起,于是你就诱骗了董小姐……”
他倒是顺理成章的猜想,暗想方才朱建平说董花失踪,又说什么一百两金,难道说这个朱建平将人家闺女搞失踪了,人家老爹这才出一百两金的悬赏费用要将这小子捉拿归案?
“不是!”朱建平突然怒吼道:“我没有诱骗董小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对单飞本有点畏惧,但在这件事上却绝不含糊。
单飞看着气喘如牛的朱建平,半晌才道:“好的,我收回方才说的那句话,请你不要介意。”
朱建平一怔,不想单飞会向他致歉。怒火稍平,朱建平苦笑道:“单公子,多谢你了。”无奈叹息,朱建平喃喃道:“这几年来,我心里并不好受的。自从董小姐失踪后,我一直很不好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她到西域来了?”单飞虽认为朱建平的情感是真挚的,亦感觉这家伙不像负心的人,但他不放弃任何一个疑点——朱建平口口声声说要找董小姐,却在西域游荡本来就是大有问题。
“这件事说起来极为的离奇。”朱建平苦涩道:“我曾和董家言明此事,但他们死活不信我,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董小姐,在捉住我后,要问我的死罪。我从狱中逃离后,他们又悬赏一百两金子要捉我。单公子,我本以为西域不会有人认识我,哪想到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若不是因为这一百两金子,你这样的人物,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知道沛国有个叫朱建平的了。”
单飞不想事情阴差阳错如此,倒是啼笑皆非,嗯了声后知道这是一件冤假错案罢了。西域离沛国太远,他亦没有功夫帮朱建平翻案,无意再去追寻究竟,单飞终于道:“好的,我信你是清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拿你换金子了。你要带我到这里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朱建平反倒怔住,“你信我是冤枉的?”见单飞点头,朱建平的眼泪几乎都要流淌出来,嗓子都哑道:“单公子,多谢你,多谢你……”
他喃喃谢了很多遍,见单飞无意再问,倒也没有再说下去。看着远方的夜空,他轻轻叹息道:“我多希望这不过是个梦而已,若没有那个姓孙的西域人,我说不定还和董小姐……”他话不等说完,就见单飞霍然望来,目光如冰般,朱建平不由打个寒颤道:“单公子,我……”
“把你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一遍!”单飞一字一字道。
朱建平适才只是惊惶,这刻见到单飞的执着却是周身发凉,本要询问为什么,话到嘴边,他压抑许久的疑惑还是喷涌而出,“好,我说。董家看不起我,董小姐却是一直喜欢我,可是她也抵不住父亲的压力,三年前,董小姐的父亲要将她嫁给附近的一个大户人家。”
“我那时听到这个消息悲痛欲绝,可知道自己没用,当时只想一死了之。不想要死的时候,突然遇到个西域人,他满头白发了,看起来着实苍老,本来紫色的胡子也是几乎全白,只有星点的几根胡子还有着曾经的颜色,他的外貌看起来就是西域人,但他却有个中原的名字,他说他中原的名字叫做孙钟!”
朱建平说到“孙钟”二字时,留意到眼前那沉冷的年轻人眼角似乎跳了下。不闻单飞说什么,朱建平继续道:“孙钟对我说,你如果连死都不怕的话,为何不放手一搏?只要你跟我去做一件事情,我管保你事成后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若是不成呢?”单飞问道。他听到孙姓的西域人,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人是孙钟,等听到朱建平说出“孙钟”的名字时,他虽有预料,还是忍不住心情激荡。
孙钟还活着,三年前居然去了沛国,这人取玉玺、换走孙尚香,如今再赴沛国,究竟要做什么?
朱建平嘴角有丝涩然的笑,“当初我也是这么问的,孙钟讥笑道——事不成,你可能就会死,亦可能遇到世人难想的一件事情,你不是本来就要死吗?最坏不过是死,你又怕什么?”
轻轻的叹息,朱建平喃喃道:“我当下就被他说服,后来我虽然没死,但真的碰到一件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单飞不由问了句。
朱建平脸上有着极为古怪的神色,良久才道:“乾坤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