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年的光景,单飞的进展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他的目标难道是……龟兹王?”范乡蓦地醒悟过来,他知道敌方主要有三股势力支撑,若能擒住龟兹王,敌方实力大损,只凭两路骑兵,对楼兰城难以再造成实质的威胁。
相思芳心亦颤,“他为何……这般冒险?”她同样没想过单飞会这般胆大,单飞面对的可是龟兹王的十万大军。
曹棺少有的心口抽紧,紧盯着单飞前冲的方向,还能回道:“有胆没胆不是说出来的。”
范乡喃喃道:“曹兄说的不错。”他当初见到单飞时,虽觉得此子沉稳缜密可担大任,却也真没看出这谦和的年轻人会有这般惊天的胆量!
有的人说了不做,有的人却是做了不会说。
单飞到楼兰后做的事情,一件更比一件胆大,一件更比一件惊心。
“铁正、石来怎不接应?”相思震撼时却发现铁正、石来所率的兵马纹丝未动,不由焦灼道。
按照她的想法,兵法之道在乎一鼓作气,如今单飞气势已足,如能冲进敌方的军阵,正需已方的人马策应。相思知道铁正绝非胆小,可为何铁正始终无动于衷?
“因为他们看得出单飞率铁骑绝难冲到龟兹王面前!”曹棺凝声道:“龟兹王前锋骑兵溃散,可军阵极其厚重,其中有高手调度!铁正不是带兄弟送死的人,拼命跟在单飞身后反更陷入敌方的包围中。”
他那时心中很是凛然,因为他发现今日的龟兹军和昨日又有极大的不同。
高手出招,层次分明。
若是吴奇昨日面对的是如今的龟兹军阵,绝难讨得什么便宜。有人替换了龟兹军阵的将领来指挥,这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那怎么办?”相思焦急道。
曹棺不等再说时,楼兰骑兵再出排枪后、同时摘下背负的长弓。
排枪如墙,砸得龟兹军阵刹那颤动!
龟兹军稍退后形成了紧绷如弓背般的阵型!
范乡远远看得分明,低呼道:“他们在蓄力反攻!”他知道真正乱兵和乔装慌乱的区别,意识到龟兹军已形成个反杀的陷阱——只要单飞杀入,就会有兵马迅疾的从两翼合拢断掉单飞的后路。
铁正、石来所领的阵营微有骚乱。
所有人均是焦灼的看着铁正,铁正却是望向石来。
石来握拳,竟然还能不发一言,他知道若是敌方势成,这陷入的八百兵马就会被无情的吞掉。
单飞不是吕布,哪怕吕布的陷阵所造的黑尘如今都已出现了凝顿,单飞若带这些人马冲进龟兹王军阵无疑是在送死。
单飞能击杀黄堂、击败西域骑兵靠的是锐气。
暴雨难朝夕,锐气怎长持?
石来清楚的明白这点,可他仍旧未动。他知道单飞就和三爷般,二人一热一冷,却都不是带兄弟赴死之人。
带人赴死的不叫忠义,为兄弟亲人、天下百姓求生的才叫忠义!
石来眼中已有晶莹闪烁,就如曹棺眼中亦有真情流露般,他们均已猜到单飞要做什么,或许在单飞决定出马时,他们就知道单飞要做什么。
羽箭似飞蝗,倾泄到龟兹的军阵;骑兵如急溪,湾流处倏然转向,轻盈快速的向楼兰城的方向流回。
众人一怔。
唯独一骑如怒箭狂矢般的射了出去,再没有回头的迹象。
是单飞!
楼兰铁骑完成了掩护的使命后奉命退却,单飞的使命却是将将开始!
相思蓦地掩住了檀口,秀眸中已有珠泪涌出。她终于明白了单飞真正的目的——单飞征招楼兰兵马、率楼兰铁骑主动出击不过是给对方造成一个错觉,他的真正目的却在龟兹王。
擒贼擒王!
唯有万军中拿下龟兹王才能削弱敌方最有效的力量。
羽箭似雨,单飞如龙。
战马哀鸣中摔落尘埃,单飞在坐骑中箭成为刺猬前,已掠到龟兹王的军阵前。
西域兵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天空的单飞。他们不信红尘间还有这般绝世身手的人物,他们亦不信乱世间还会有如此的一往无前!
哪怕匈奴骑兵、西凉苍狼亦是从陷阵军的方向移开目光,注目天空上的那个年轻人。
万里碧空。
单飞内心澄净。他那一刻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胆怯,就如当初长街上那昂然的少年。
那没有实力的少年还能坚持着自己从未忘记的一分尊严,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错,无错为何要认错?奴仆不可悲,可悲的是奴心,屈从那早让人厌恶的世俗规则却是自鸣得意的全不知觉。
如今的他不过是坚持着自己的选择……
既然做的无错,就要不忘初心的去做,开拓出自己世界的规则,做一个真正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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