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留意的却是那人身上的明光。
他自从明白焰肩和佛光仿佛后,知道人体的气场的确有造成光芒外放的效果。不过听闻佛放光芒,那是因入三摩地之故。他能显露焰肩,是因为凝聚气息后才会导致这般效果。
人是能放光的,但必定有其原因。
此人行进间就能明光外漏,或许是因为一些魔术般的手段,但若非功力深厚,恐怕也不敢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出场。
夜星沉只是看了紫火法王一眼,目光就落在那身泛明光之人的身上。
“拜火教的大明王?”夜星沉缓缓道。
那身泛明光之人微有意外,随即大笑道:“夜宗主果然博学多知。不错,区区正是拜火教的大明王。”
范乡等人连同西域诸国的首领闻言均是耸然。
他们听身毒魔王至此,倒没太过震惊,实则是因为身毒眼下被贵霜所控,身毒和西域又是横隔大雪山难以逾越,彼此间无甚交流。
可大明王却是截然不同。
拜火教如今横行西方,在安息最是盛行。西方教派和中原很有不同,中原其实到如今都是少有教派,五斗米教可说是中原道教之祖,在那之前,中原甚至没有教派的说法。以黄老为首之人,也只是自称道家,却不称道教。
在中原的教派素来难有很大的规模,可西方教派却是不同。拜火教在西方传承两千年之久,在西方影响极大,无论哪国的君主都是不敢等闲视之,因此拜火教几乎可说是渗透了西方上下的各个层次。
拜火教眼下可说安息的国教,大明王更可说是安息的国师,教徒难数……安息眼下连贯中西大陆,这般国度的一个国师驾临楼兰,也就难免让西域诸国的人耸然。
可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对夜星沉也是这般恭敬?
夜星沉对身毒魔王都是神色轻蔑,对单飞却是另眼相看……
西域诸国众墙头草迅疾的推断眼前的局面,知道如今以夜星沉、单飞为首,可这两人好像又是敌对,既然如此,总要看准风向再选择投靠的方向。
夜星沉听闻大明王前来,并没有什么意外,喃喃道:“看来三苗的后人,也想来分一杯羹了。”
大明王微有异样,随即哈哈笑道:“夜宗主知贯古今,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大才。宗主说的丝毫不错,当初驩兜被逐身毒南疆,三苗也因单鹏所迫远遁西海,在西方遗留下许多神迹。说起来,拜火教的确和三苗很有些因缘。说我等是三苗之后,也是不为过的。”
“你来此也是想说点废话?”夜星沉反问道。
大明王若有深意道:“夜宗主说笑了,我等来此自有目的。”略有停顿,大明王终于说道:“我等虽是不才,却还想要参与到宗主的计划。”
“我的计划?我的什么计划?”夜星沉反问道。
魔王从羞愧中回过神来,嘿然笑道:“夜宗主,中原有句话说的极好。士死知己、图穷匕见!夜宗主对我等还有防范之心,虽称不上知己,可眼下却着实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他是身毒教主,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已是不易,自然不会去深究中原言语的精微细致之处。因此在说及图穷匕见时,他没有荆轲风萧萧易水之豪情、英雄末路王殿的无奈,却多少露出点儿穷凶极恶之意。
“想当年中原共工四雄齐抗世上不公,却被奸人所害导致功败垂成……”在魔王心中,已方的祖宗自是英雄,因此不以四凶称之。
看了单飞一眼,魔王目露狠意道:“如今四雄中有驩兜、三苗传人已然回转,加上白狼秘地共工之后……已不让当年的盛况,宗主或不能说是鲧之后人,若论手段,只比大禹更胜一筹。单鹏当年侥幸得胜,不过依仗着黄帝遗留的神通,眼下我等齐聚,哪怕就是面对黄帝都是不足为惧,区区单鹏的后人单飞何足为虑?只要先杀了单飞、开启白狼秘地的话……”
他说到这里,范乡等人已是勃然变色,哪怕孙策、曹棺亦是凛然,知道魔王是蛊惑众人联手来灭单飞!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面对黄帝?”一人突道。
魔王脸色微变,他乃一方教主,对谁都是难以看上眼。本以为说这话的只能是夜星沉,不想那声音竟像从远方飘然而至!
那声音或许不像夜星沉的阴沉、他魔王的狂傲,但听闻耳中,却让人着实感觉到冰寒入骨,其中自有一种掌控苍生、傲视天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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