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啊，他又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她呢？

两人之间隔了太多的人和事，还有伤害，并不是时间就能淡化一切的。

也许，她没有在游轮上出事，没有在他生命里消失六年，而是和别的男人正常的结婚，生子，他也许，会试着放下。

可偏偏，他以为她死了。

他在人间地狱里，生不如死的活了六年。

再次遇到她，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虽然变得很瘦，眼睛也看不到了，但她还好好活着，这让他心里萌生出了想要再次拥有她，呵护她的冲动。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可他这辈子，只对她一个女人动过心，不太会甜言蜜语，更不知道要怎么讨她的欢心，他很害怕话没说几句，就会让她变得更加反感，憎恨。

他想，这辈子，她心里都不可能再融进别的女人。

从年少遇到她，直到死，就只有她。

可是这些话，他就算现在说出来，怕是她也不会相信。

但他会用行动证明的！

“好吧晚晚，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慕煜尘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的小手，“我扶你下楼。”

他的大手，修长劲瘦，温热干燥，轻轻握住她削葱般的指尖时，她全身如同触了电，连忙缩回了手，“谢谢，我自己可以下楼的。”

慕煜尘看着夏晚晴摸索着朝楼下走去，每一步，她都有自己的节奏，走得很顺，看上去，对整个别墅的地形，已经很熟悉了。

以她的性格，如果厉司南虐待折磨她了的话，她绝对不会呆在这里的。

她和厉司南，是真的相爱了吗？

慕煜尘胸口蔓延出钝钝的痛。

他双手握成拳头，强忍着朝墙上挥出一拳的冲动，他闭了闭眼，步伐沉重的跟在夏晚晴身后下了楼。

……

夏晚晴一手握着楼梯扶手，另只藏在袍子里的手，指甲掐得掌心出现了一道道红痕。

她垂着眼睑，就像一个迷了路找不到方向的孩子，神情迷茫又无措。

不是她对慕煜尘狠心，而是，他们之间不会有将来，过多的纠缠，只会让彼此陷进深渊般的痛苦。

且不说他对她做过的那些禽獣事情，就是两家的大人，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她已经死过一回，爱情对她来说，远没有比活着更重要！

厉司南在楼下客厅看报纸，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朝楼梯口看来。

见夏晚晴下来了，他连忙起身，走到她跟前，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怎么没有让佣人上楼扶你？”

夏晚晴抿抿唇，温声道，“没事的，我自己现在能下楼了。”

慕煜尘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看到夏晚晴并没有挥开厉司南的手，他眼里闪过一抹黯淡和忧伤，深吸了口气，他对厉司南说道，“厉先生，我上午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处理，合作所需要的资料，我回去整理好后传邮件给你。”

厉司南挑挑眉，“慕少留下来一起吃早餐吧？”

慕煜尘答谢了厉司南一番后，还是离开了别墅。

他一走，夏晚晴就不着痕迹的从厉司南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