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急得直跺脚,“公主,奴婢总觉得天赐公主出的这个主意就是一个圈套,咱们可不能真往里面跳啊!您想想,天赐公主她跟您有仇,怎么可能把好事送到您头上?”
君长宁微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她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可是她怎么抗拒得了?白鹤染说通皇后很容易,一旦皇后开了口,还有她说不的权力?
更何况,她也想拼一把。既然命运已经把她推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身后根本就没有退路,她不走还能有什么选择?
“你说,如果我将白鹤染跟九哥有私情的事散布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她中邪了一样问身边的宫女,“十哥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对此完全不在意吗?”
宫女吓得脸都白了,“公主,您想干什么?您可千万三思啊!刚才奴婢就说咱们别过来,可您偏要过来,您看,过来了得着什么好?那天赐公主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九殿下更是打小就跟您不亲,咱们如今日子不好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千万别再做糊涂事了。”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急什么?”君长宁睁开眼,迈了步子往前走,“他跟我不亲,十哥也跟我不亲,四哥更是跟我不亲。我有那么多兄长,跟我最亲的只有二哥,可他前半辈子是个瘸子,后半辈子是个懦夫,我同他亲近又有何用?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得靠自己,连打架都没有个帮手,我这人生真是失败。”
君长宁一边走一边犹自思量着,白鹤染的话让她动心了,能寄养在皇后名下,成为名义上的嫡公主,这也算是身份上的一次飞跃吧?就是不知道那白鹤染打的是什么主意。
“最近可有听说寒甘那边的消息?”她问身边宫女,“霜英回来了没有?”
那宫女摇头,“霜英还没回来,也没再听人说起寒甘的事。不过奴婢算计着五殿下已经走了半年多,应该也快回京了,到时候就会有确切的消息。”
“当初母妃还在行云宫时,曾提起过寒甘的事,说起父皇有意把我送到寒甘,去顶替二皇姐。她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去求白鹤染,自此结了仇。”君长宁说起这些事,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这半年因为青州水患,寒甘的事到是少有人提了,可我这心里依然七上八下的,怎么都不落地。你们平时仔细着些,但凡有关于寒甘的消息,都要仔细去听,知道吗?”
宫女赶紧答,“奴婢记下了,六公主放心。”
昭仁宫里,陈皇后总算是等到了白鹤染的到来。
虽然君灵犀也跟着一起来了,但是看在白鹤染的面子上,她决定暂时不再跟君灵犀算帐。
但不算帐归不算帐,搭理还是不想搭理,于是君灵犀就坐在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母后拉着白鹤染的手,一口一个乖女儿乖女儿地叫着,很是委屈。
良久,陈皇后终于腾出空来撇了亲闺女一眼,一肚子火再度无处安放。遂指着君灵犀说:“你染姐姐才大了你一岁,你看看你染姐姐在做什么,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是大姑娘了,居然还能闹出逃宫这种事情来,真是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那母后就别往外说,您不说就没人知道,反正这事儿也是秘密。”君灵犀走上前,挽住了白鹤染的手臂,“染姐姐,你快帮我跟母后说说情,回来这一天,我跟九哥没干别的,光挨骂了。其实我到青州去也不是一点帮助都没有,染姐姐,快帮我说说。”
白鹤染失笑,“帮助确实有,你想到青州去的初衷也是好的,但是方法不对。如果真想去,你可以在我走之前就跟我和四哥说,我们带不带是一回事,你偷偷跑出来,就是错的。”
“我知道。”君灵犀低下头,“是我做事欠了考虑,下次不会了,今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同你们商量,再也不会私自做主了。”她说着,看了眼陈皇后,“母后,不生气了,生气容易使人变老,老了就不漂亮了。我今后一定听话,一直听您的话听到我出嫁,好不好?”
陈皇后吸了吸鼻子,心里头发酸,“出嫁了就不听母后的话了?”
“听,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听母后的话的。但也要看我嫁到哪里,嫁得近固然是好,如果嫁得太远,就是想听,也是听不到的。”君灵犀笑嘻嘻地说着,眼里却尽是苦涩。
“那就不要往远的地方嫁。”陈皇后一说起这个事儿就气闷,“本宫辛辛苦苦生下来又养大的女儿,你染姐姐豁出性命用一身的血换了你平安无事,你如果就这么嫁到远地去,三年五年都见不上一面,本宫不是白生你了?”
“那你就想办法把我留在京城呀!”君灵犀凑上前,“只要我能嫁在京城,我天天进宫陪母后。母后考虑考虑,为我在京城寻一位如意郎君,如何?”
“挺大个姑娘你也不嫌害臊!”话是这样说,但说起如意郎君,陈皇后还是把目光投向了白鹤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