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对于九十两位皇子过来一起吃辞年宴,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因为毕竟这两位早晚都是要与白家沾亲的,如今婚事都是已经订下了的,自然也不算外人。
但就是那五皇子,他跟着凑的是什么热闹?再瞅瞅白燕语,果然,眼珠子都要掉到五皇子身上了,这真是让她头疼不已。
三位皇子跟白兴武热络了一阵之后,由君慕凛带头,开始向老夫人敬酒。
当然,这个酒肯定是不能让老夫人也跟着喝尽的,三人都表示让老夫人浅尝即可。
但老夫人却觉得浅尝太不够份量了,皇子敬酒啊,还是三位皇子都来敬酒,这是份尊荣,是哪家的老夫人都得不到的尊荣,于是头一仰,酒直接干了。
白鹤染狠狠地瞪了君慕凛一眼,连带着边上两位皇子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是相当于把白老夫人给灌了,三个大小伙子灌了一个老太太的酒,实在有点儿丢人。
不过老夫人很高兴,也很有些酒量,一杯酒下肚并没有任何不适,还乐呵呵地招呼几位皇子快快坐下,甚至还跟五皇子说:“九殿下和十殿下算是半个自家人,但五殿下却是不常来常往的,没想到今日五殿下也赏光到府,臣妇真是倍感荣光。”
五皇子赶紧回道:“老夫人可千万别这样说,本王今日是跟着两位皇弟来蹭饭的,说起来也没有提前打个招呼,算是很唐突,老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不唐突不唐突。”老夫人连连摆手,“今后也能常来常往才好。”说完,还往白燕语那处看了一眼,一时间笑容堆满了脸。
白鹤染心一哆嗦,广袖抬起,挡了半边视线然后狠狠瞪了五皇子一眼。五皇子也知道是惹了祸,赶紧赔了个笑,然后老老实实回到座位上去,再也不敢多言语。
三位皇子都回去了,白鹤染想岔开话题,结果老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了,居然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阿染啊,你看燕语是不是对五殿下有点儿意思啊?祖母一直瞅着呢,燕语那双眼睛打从五皇子露了面儿就没移开过,只是好像不怎么高兴。”说着,老夫人还往白燕语那处指了指,“你看她,脸沉着,那样子看起来是愁上了天。”
白鹤染实在也是服了这老太太的洞察力,不过也怨不得老太太观察白燕语,就是林氏和红氏也在观察白燕语,关氏谈氏更是时不时地就往她那处多看两眼。
没办法,五皇子跟白燕语传过绯闻,虽然被压了下去,但听说过的人再看到两人出现在同一场合,总是会往多了想,这个是拦也拦不住。她只气那五皇子吃饱了撑的非得来这一趟,好好的在京里待着不行吗?往这儿凑合什么呢?都说了是白家的辞年饭,你又不是白家人,你来干什么?简直是没事找事。
见白鹤染不说话,老夫人又追着道:“阿染,你说那五殿下跟咱们非亲非故的,他来这儿干什么?九十两位殿下来吃辞年宴也就罢了,早晚都是一家人,但五殿下就没理由来啊?祖母琢磨着,八成是他跟你三妹妹真是有事,如果他俩真的有情意,你不如帮着撮合撮合?燕语如今也同你走得近了,性子也像从前那般了,你能帮她就帮她一把。”
白鹤染心里真是无限感慨,九十两位殿下早晚都是一家人,可是祖母您不知道啊,五殿下原本跟咱们就是一家人,她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是我的哥哥便也是燕语的哥哥,我怎么可能一手摄合自己的哥哥跟妹妹?这跟灵犀和红忘是两回事啊!
“祖母是不是想多了?没有的事。”撩撩头发,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我真没觉出三妹妹对五殿下有什么心意,而且之前也曾听皇后娘娘提起过,说是已经给五殿下选好了正妃。”说罢,见老夫人又要开口,赶紧又道,“祖母可别说让燕语做侧妃的话,燕语是我妹妹,虽然只是庶女,但我可从来没把她当庶妹看待,是跟蓁蓁一样当成亲妹妹来疼的。我白鹤染的妹妹绝不给人做妾,这是我们的骄傲。何况……”
她的声音软下来,苦口婆心地劝:“祖母,咱们家不能再攀皇亲了。先是有我,再有蓁蓁,这眼瞅着还有哥哥跟嫡公主,如果再妄想攀皇亲,白家就太显眼了。咱们不落于人后,但也不能做出头之鸟,一再的攀结皇亲,对白家来说未必就是件好事。”
她这样一说,老夫人也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便只叹了一声,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