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摇头,告诉韩靖荷:“宫里的守卫应该还是以前的那拨禁军,并没有太多变化。”
韩靖荷揪着眉,想了一会儿说:“我叔父说,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起初我还不明白,但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到是琢磨出一层意思来。阿染你看,今晚这宫宴来了许多可,可是郭问天没来,二殿下没来,我仔细瞧过,就连跟郭家走得近的几位大臣也都没来。当然,那些大臣也不敢真的不来,他们还是派了家眷的,不过我瞅着那些个家眷认出了几位,都是他们家里的庶子庶女和妾室。阿染你说,这说明了什么?这里头会不会另有隐情?”
有没有隐情白鹤染不知道,但是韩靖荷分析得没错,今日的确是反常,各方面都反常。
她没有答话,只是用手用力地握了一下韩靖荷的手,心绪不言而喻。
白鹤染起了身,白瞳剪愣了一下,开口问她:“阿染你去哪儿?我陪你吧!”
她摇头,“我只是随便走走,不会离开大殿,不用跟着我。堂姐,你照顾好三婶和蓁蓁。”
白瞳剪点点头,没再要跟着,但还是跟她说:“风儿在对面呢,今日没有人陪着他,你要是看到了就同他说说话,我怕他一个人闷得慌。二叔二婶也快到了,你迎迎。”
白鹤染点叹了一声,“好。”想说不该让风儿进来,想说白家人就是太实了,人家请你们就来吗?看看郭问天,看看跟郭问天亲近的那些,谁来了?
她带着默语离了席,于本见了立即就要跟上,可是才一动突然肠子就抽了筋似的疼,试了几回都没迈开步,无奈之下只得转身跑出去找茅厕。关健时刻拉肚子,真是要了命了。
白鹤染回头的工夫看见了,不由得心中冷笑。她想要害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看来她真的是仁慈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忘了她其实是一个毒女,全身都是毒,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每一片指甲,甚至一呼一吸,吐出来的也可以成为毒气。
她根本不需要寻找目标,这大殿里的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目标——
舞者的水袖,鼓手的鼓面鼓锤,穿梭在大殿内外的宫人的衣摆,所有的酒水,所有的茶点,每一样东西都可以被她所利用。只要她动一动心思,无药可解的毒素就会通过这些传递到千秋万岁殿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整个皇宫都可以肆意蔓延。
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毒脉传人散播毒素,她的毒可以下到无影无形,只要她想,哪怕说话间都可以让毒素传递出去。万千年传承的白氏家族,哪里是一个王朝就能够抵挡的。
她还在千秋万岁殿里不停地走动,默语在身后默默地跟着,偶尔遇到有相熟的人打招呼,白鹤染也会停下来面带笑意地寒暄几句。也有并不怎么熟,但却想近距离一睹天赐公主风采,或是想要套套近乎的,也纷纷走上前扯东扯西。
白鹤染并不抗拒这些,也并没有在这座大殿下留下丁点毒素。
冷若南说对了,她就是不甘,她不甘心自己努力经营近一年,为东秦立下汗马功劳,到最后却因为白兴言二十多年前的一个过错,牵连得她连自己的婚姻都保不住。
前世今生唯一爱过的一个人,就这样子被皇权生生夺走,她不甘。
从来都视君家为己家,对君家比对白家还要亲近,如今却要失去这个家,她也不甘。
她在赌,赌这一切是天和帝布下的一个局,也赌这个局最终要套住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