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诺笑了,哈哈大笑,“好,好孩子!有出息!只要你敢做,舅舅就敢成全你!”
前太子一语,万众欢腾。
罗安公主扑上前去,抓着淳于诺痛哭。淳于傲看了半天才把她认出来,涩涩地叫了声:“皇姐。”随即追问,“皇姐你怎么老成这样了?我差点认不出你。” 他二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从前淳于蓝跟淳于浣二人关系好,总玩在一起,他便也同这位皇姐走得近一些。还记得当年宫变,皇姐似提前有所察觉,大晚上的跑到太
子府要他把孩子交给她带走,说孩子在她身边至少能保一命。
可是他那时还不知道惨剧将要发生,怎可能把尚在襁褓中的幼子交给别人。
一念之差,幼子丧命,他后面十几年都在后悔,如果当初把孩子交给皇姐,那孩子是不是就不至于惨死?可惜哪有那么些如果,没给就是没给,死了就是死了。
他抓着淳于浣的手,眼泪也掉了下来,再瞅瞅边上的任秋雁,怔怔地说了句:“雁儿都这么大了,还记得舅舅吗?”
任秋雁用力点头,“记得,雁儿一直记得舅舅的,舅舅从前对雁儿很好。” “好孩子,记得就成,舅舅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们。”他再看淳于浣,但见鬓边生了白发,便抹着泪说,“也不怪老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不老。皇姐这些年过得如何
?”
淳于浣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那意思他看得明白,就是说也好,也不好。
可是眼下哪里有工夫细问,只待他日天下大定,姐弟二人再坐下来好好说说往事。 再偏头,便看到孟家父子。他对孟书玉没什么印象,孟书玉出生时他都入死牢了,根本不知道孟家还有个小儿子。只记得孟家有位长女,是孟文承娶了鲜于城李家的
小姐生下来的。
他闷哼了一声,对孟文承态度不是很好,因为孟文承跟淳于蓝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他当年曾想过二人将来成婚,蓝儿建公主府,孟文承为附马的。 后来孟家死活不同意,说什么觉出皇家风向不对劲,怕儿子娶了温蓝郡主连累了孟家,所以急吼吼地给孟文承订了李家的亲事。为此,孟文承还绝食了几日,以示抗
议。 他当年气死了孟家,很是为妹妹抱不平。但后来问过妹妹,才知妹妹心中对孟文承也并未有多少情情爱爱的,虽青梅竹马,却也不至于就非孟文承不可。他见蓝儿并
未太过失落,此事方才作罢,但是心里头对孟家却是记恨上了,因为蓝儿因此被和亲东秦。 和亲东秦不算下嫁,东秦是大国,虽嫁的是文国公,但却是世袭的侯爵府,所以对于这桩亲事,老国君是满意的。当年文国公为了这桩亲事还往歌布走了一趟,就是
这一趟,让淳于蓝倾了心,心甘情愿地带着可观的嫁妆,嫁到了东秦。
他那时也觉出风向不对劲了,便开始庆幸妹妹远嫁,以为嫁到了东秦就可以脱身于歌布这边的步步危机,以为有东秦庇佑,至少淳于傲的手就不敢伸那么长。
却没想到,最终避无可避,东秦的文国公府也没能给他的妹妹一个完整人生。 淳于诺一看到孟文承,那些陈年旧事就开始在脑子里回荡,回荡到最后意实在难平,便指着孟文承大骂:“你还有脸来见我?要不是当初你没胆子娶蓝儿,蓝儿也不至
于远嫁东秦,死得凄惨。你对得起蓝儿吗?你们孟家都是孬种!”
他又把怨气撒在孟文承身上,因为又想到如果当初蓝儿不嫁到东秦,就做孟家的儿媳妇,那么兴许就能留下一条命,他今日就还能见着自己的妹妹。 面对淳于诺的痛骂,孟文承没有什么可说的,淳于蓝是他心中遗憾,同样的话他自己都骂这无数次了,也懊悔过无数次了。特别是得知淳于蓝已死的消息时,他把自
己在房里关了三天三夜,最后是饿得昏迷被人给抬出来的。
但是他不吱声不代表别人不吱声,这个别人就是孟书玉。 面对前太子的喝骂,孟书玉不干了,一步站了出来,冲着淳于诺大声道:“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父亲?有什么立场骂我们孟家?明明就是你自己守不住太子的位置,明明就是你爹守不住国君的位置,是你们自己的失误连累了温蓝郡主,如今又来骂我们孟家作甚?这些事情原本我不知的,因为我出生之后大局都已经定了。但是最近我们孟
家告状,才把这些事情又都给掀了出来。我将前因后果这么一串,方才发现,你这位太子真真是我最瞧不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