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到的上等丝绸,错过这批就要等下一批了。”
“码头招工,管吃管住!”
“……”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不再让巫释天感到新鲜,反而觉得他们吵闹,毕竟,她与这个时代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当今世间,能容纳自己的人只有狗贼,但狗贼容纳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师姐。
转过身,面前人群川流不息,巫释天却没看到熟悉的白袍身影。
“天道的反噬之力太严重,导致狗贼跟不上本座么?”
巫释天陷入迟疑,不知她是应该留在原地等待,还是原路返回寻找张永夜。
这时,旁边忽然响起急促的呼喊——
“让开!快让开,马匹受惊了!”
巫释天循声扭头,见一匹黑色的骏马挣脱缰绳,发狂一般在街上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人畜皆惊尖叫连连。
“姑娘,快让开啊!”
有人急忙向巫释天提醒。
巫释天恍然未觉,等回过神后黑马已经冲撞到她面前,她下意识张开手掌想调动魂力,可突然发现她现在接管的是裴红衣身体,没有半点魂力能调动。
桃花眼中终于涌现惊慌。
千钧一发之际,巫释天酥腰忽然一热,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箍揽住。
“砰。”
佩戴斗篷的白袍少年单手抵住黑马额头,身下炸放开一圈环形尘浪,另一只手将巫释天抱入怀中,引发周围一片哗然。
“你没事吧?”
张永夜声音嘶哑询问,斗篷被鲜血浸透,一滴又一滴涓涓淌落。
巫释天呼吸一窒,心跳速度莫名加快,抿了抿唇儿,挪开视线不看滴血的斗篷:“放开本座。”
“抱歉啊两位,府里养的马刚才受到惊吓,突然发狂乱跑,真的很抱歉!”
一位家丁装扮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跑来,嘴里不断说着致歉的话。
刚才确实是一起意外事件,再加上男子道歉诚恳,张永夜没有为难他,让他把黑马牵走严加看管。
看着中年男子对张永夜点头哈腰感激,巫释天心慌不已,以前张永夜对她做过更过分的事,那时她心中只有屈辱憎恨,可这次只是被张永夜抱了一下腰,她心脏竟跳动的仿佛小鹿乱撞,久久不能平息,脸颊也火热热烫的厉害。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大步流星匆匆离去。
“巫释天,等一下我——”
“等你干什么。”
巫释天冷冷道,话虽如此,脚下的步伐却已经停止。
“别以为你出手救本座,本座就会谢你,你只是不想裴红衣受到伤害而已,跟本座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永夜道:“我不是要你谢我,这个给你。”
巫释天回眸用余光瞟去,见张永夜递来一根用木签串联起来的红色丸子,柳眉微皱:“这是何物?”
张永夜说明:“刚才有人卖冰糖葫芦,我见你盯着他看了很久,觉得你可能想吃,就给你买来一串。”
巫释天一怔,随即语气惊疑莫名:“你给本座买的?你会有这么好心?”
张永夜无奈道:“其实我挺能理解你,陨落这么多年,你内心肯定很寂寞孤独,渴望亲身看一看人世间的繁华。”
“我不会强求你不要接管我师姐的身体了,以后你如果想用我师姐的身体做什么事的话,一定要记得叫上我陪伴,毕竟你自己也清楚,你只能接管我师姐身体,却接管不了她的修为,很容易遭遇危险,有我在旁边还能保护你。”
巫释天美眸波光粼粼,沉默不语。
张永夜见她没拒绝,料想她八成是默认接受了,趁热打铁将冰糖葫芦递到她嘴边。
“你尝尝,冰糖葫芦真的很好吃,又酸又甜,你估计从来没吃过。”
巫释天犹豫,终究伸手接过木签,檀口轻启正想咬下一枚山楂,忽然想到某事,目光不善盯住张永夜被斗篷遮盖的脸。
“狗贼,你是不是在丸子里面放了东西,想对本座下药?”
“……”
张永夜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怀疑,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这就是一串普普通通的冰糖葫芦。”
巫释天脸上的质疑丝毫未减,犹不信任:“你在本座眼中毫无信誉度,从头卑鄙到脚,无论对本座做出何等无耻之事,都不足为奇。”
说着,她揭开张永夜脸上的斗篷,反过来将冰糖葫芦递到他嘴边。
“你如果没在丸子里面动手脚,就用行动向本座证明。”
张永夜无话可说,明白自己曾经对巫释天做的事太过恶劣,因此导致自己的示好行为,会被她猜忌成居心叵测。
张永夜当然不心虚,张口咬下两枚冰糖葫芦,含湖道:“我真的没对你下药,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再也不会对你不利。”
巫释天等待片刻,见张永夜没有表现出异样,这才相信狗贼是真心实意向自己献殷勤。
她试探般将剩下的山楂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沿着她唇齿间弥漫开,唾液大量分泌,桃花美眸不自觉微微细眯。
张永夜表情有几分古怪,他本以为巫释天把冰糖葫芦给他吃了之后,就不可能再碰了,没想到她竟会品尝自己吃过的东西……这岂不是等于两人间接接吻?
“咳咳,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巫释天斜睨他一眼,不作回应,迈步缓缓走开。
小师姐的生死全在巫释天一念之间,张永夜硬起头皮跟在她身后,继续示好:
“除了冰糖葫芦以外,昭煌城中还有许多美食,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带你把美食全部品尝一遍过去。”
巫释天细细咀嚼嘴里的山楂,听着张永夜殷勤不断说话,俏脸平静中显露出些许异色。
狗贼,终于也开始用光辉美好的一面对待本座了么?
之前儒道文心结束后,巫释天除了被张永夜震撼到以外,内心还对他十分愤怒痛恨。
因为那时巫释天感觉她受到张永夜**裸的针对,张永夜用光辉璀璨的形象面对任何一个人,却唯独只对她卑鄙无耻百般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