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库特波夫最终没有出手。
卡门是幽灵特工的头号目标,但却不是俄罗斯安全局的。
他的任务是放置信标引导空袭,而不是刺杀共济会要员。相比起共济会,向乌克兰输送佣兵的箭头公司更令他们头疼。
距离不到五百米,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用背后的狙击枪将他毙命,但如果他开枪了,这次任务也就失败了,甚至得将整支阿尔法小队搭进去。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卡门坐上了悍马,向着基地深处的方向驶去。
两分钟后,他为自己的决定感到了庆幸。
不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震落了几缕树梢的碎雪。
库特波夫身后的一名俄罗斯士兵将脸贴在地上,静静地听了半分钟,低声说道。
“距离一公里,车队规模在三十辆到五十辆之间。”
“至少一个旅,也可能是两个,该死……情报有误。”
手中捏着望远镜,库特波夫观察着营地中的状况。
卡门抵达伊纳里湖旁军事基地,箭头公司突然向此地增兵两个旅,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情报的预期。这时候贸然潜入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不如先撤出来,在附近寻找制高点观察清楚基地内的情况后再做计划。
更何况,还有不少有价值的情报需要报上去。
想到这,他果断做出了决定,向身后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行动取消,撤退到B观察点……”
一行人悄声无息地后退,就如他们来时那样,没有引起一丝动静。
……
帕尔塔克难民营,就如它名字中透露的那样,这座难民营坐落于芬兰北部的帕尔塔克小镇旁的冻土上。
难民营的资方是“法兰克福人.道主义基金会”,实际管理者则是箭头公司,在近两年的时间内收容了近四十万余难民,在一个月前还保持着每月一万人的速度增长着。不只是中东地区的教徒,也有不少因战争之外的理由拒绝接受遣返的非法移民被送到了这里。
整座难民营是半封闭式的,宗旨是为难民提供一片“新大陆”,引导他们通过劳动实现自给自足。
除了发放少量的生活物资外,不少有一技之长的幸运儿还能荣幸地进入基金会投资建设的工厂、农场干活儿,生产子弹或马铃薯。之所以称他们为幸运儿,那是因为在这里拥有一份工作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这意味着一家人不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薪水虽然微薄,但好歹还是有的。
除了进入工厂做工外,另一个好去处就是主动报名加入佣兵。如果能在一个月的地狱训练中坚持下来,他们便能够成为箭头公司佣兵中最卑微的一员,不但他们自己能够摆脱难民的身份,连同他们的家人也有希望离开难民营。
当然,以难民的身份加入佣兵,结束训练后的他们往往会被派往最危险的战场,执行死亡率最高的任务,但至少让他们有了个盼头,能以正常人回归文明社会的盼头。
然而工作机会毕竟有限,走上战场的也都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靠着救济品勉强度日。
失业与贫穷自古以来都是孕育犯罪的温床,斗殴、抢劫、盗窃在这里时有发生,而箭头公司显然无意去建立什么秩序,他们只管将可怜的面包和矿泉水按编号发放,至于这些补给会不会被抢走,只要不是当着他们的面发生,他们根本懒得去管。
不少人会怀念他们几年前在欧洲的生活。睡在温暖舒适的福利院,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偶尔还能强X轮X漂亮的异教徒……仔细想想,那段日子简直就如“乐园”一样。
难民营的入口不设设围墙和哨卡,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
住在这里的难民偶尔也会跑到附近的镇上,用工作换来的薪水购置些生活用品。箭头公司的人根本不担心这些难民逃跑,既没有护照也没有签证,从这里跑出去的人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冻死在向南的路上,要么被警察逮着送回来。
将越野车停在了难民营外的苔原上,说服阿伊莎在这里等着自己后,江晨下车向难民营的方向走去。
刚进入难民营,江晨立刻察觉到,至少十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无法确定视线中包含的意味儿,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视线绝对不代表着友好。
至于是否会被认出来,江晨完全不担心。戴在他领口的纽扣,已经通过全息成像技术将他的脸“覆盖”成了一张中亚人的面孔。除了表情太过面瘫之外,几乎和真的没什么差别了。
这个纽扣大小的电子设备是姚姚DIY的小玩意儿。小姑娘在硬件上的技术虽然不如她在软件领域那般强大,但也不没有半点含糊。江晨使用的第一款侦查无人机,可就是出自她之手。
压低了头上鸭舌帽的帽檐,江晨为自己完美的伪装勾起了一抹笑意,抬步踏入了难民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