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明白了很多残酷的道理。
下层社会的人永远都被上层社会的人欺负...
最有效的保护自己的手段就是拥有权势与金钱...
最痛苦的现实是在桑姐身上,处于最下层的人,只要有一丁点改善自己的方式,她们都愿意去用一百分的动力去努力。
桑姐从路边接客的野鸡变成了在瑞丽大世界坐台的鸡,桑姐说这是一种往好的方向发展的事态,我不懂,还不是一样,都是鸡,而且还要被人管制,没有自由。
如果能有自由,我愿意用生命去兑换,我一直都渴望自由,从小都想从哪个笼子里出来,现在我出来了,所以我不愿意在进去...
我跟桑姐住在廉价的出租屋里,是涛哥为她找的,据说涛哥的手下都住这个小区,为了方便管理,我跟桑姐住一间屋子,房间很破,只有一张床,洗漱的厕所很臭,从来都没有人冲洗,而且地上还经常会有注射的针管,我知道这里面的人都是最底层的牛鬼蛇神,在挣扎着过日子。
那段时间我很迷茫,每天站在阳台上看着阴晴不定的天空,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好像我的脚步被绊住了,被桑姐绊住了,她满足与现状,这让我感觉到焦躁...
曾经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路走下去,可以相互安慰彼此,但是她选择了用留下来的方式离开我,虽然我们还在一起,但是我知道我们的心远离了...
我的内心思考的东西比较多,比较深层次,而且带着自己的一丝自私与残忍,这远远超过了属于这个年龄阶段孩子的心智。
还有一件麻烦的事...
我染上了烟瘾,我常常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不停的抽烟,不停的抽烟,我不知道乐趣在哪里,但是我无法停下来...
晚上,是鬼出没的时间,桑姐把自己打扮的非常漂亮,她在瑞丽大世界一晚上可以接十个客人,能赚很多钱,给涛哥六成,虽然她得到的很少,但是她很满足,而且她能买漂亮的衣服,昂贵的化妆品,甚至带我去吃从来没有吃过的快餐,她说她很享受自己赚钱的这种快感,花起来也很爽。
“晚上涛哥要见你...”桑姐把口红涂抹在丰满的嘴唇上,看上去很诱人,她说:“涛哥人不错的...”
我很愤怒,桑姐回来每次说的最多的就是涛哥,说他如何讲义气,说他如何风光,说他...我把盒饭重重的摔在地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就有一股邪火,我对桑姐吼:“涛哥那么好,你跟他过好了,你还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
我瞪着桑姐,我很火大,桑姐被我突然发脾气的吼叫吓到了,她放下手里的眉笔,他朝着我走过来,我瞪着他,我心里充满了一股嫉妒,吃醋,酸...
桑姐小声的在我耳边嘀咕:“我弟,你生气了?吃醋了,嘿,我的小弟,你吃什么醋呢?桑姐永远跟你在一起,桑姐不会离开你的,我跟你说涛哥有多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懂,我心里只有浓重的醋意,是的,我原本以为桑姐是我的,我们都把彼此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是我慢慢的发现只有我是这样,而桑姐...
这种感觉很苦涩,而且无助...
桑姐把我搂在怀里,我紧紧搂着她,我第一次那么想要她的怀抱,我重重的搂着她,我贪婪的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桑姐也不介意,她毫不吝啬的把她的身体对我开放。
“桑姐只是让你明白,做人,做男人应该像什么样子,我每次跟你说涛哥多么风光,多么风光,为什么?因为那是事实,所有的女人见了涛哥都要攀附他,外面的老板见了他也跟他称兄道弟,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没人敢欺负涛哥,桑姐想要你成为涛哥那样的人...”
桑姐的话让我没有释怀,我说:“你是喜欢钱,你是喜欢他的钱还有权势...”
桑姐笑了,把我搂的更紧,他把我的耳朵按在她的胸口,让我听着她重重的心跳声,她告诉我:“桑姐是想要你成为他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就应该顶着天,像你这样,以后有那个女人愿意跟着你,你保护不了他们,就算他们愿意跟着你,你有脸在她们身边吗?”
“我..”我嗓子有些嘶哑,我说不出话来,我感觉到自卑,感觉到懦弱,感觉到愤怒,桑姐说的对,像我这样,有那个女人愿意跟着我呢?谁都会欺负我。
我说:“桑姐,你不愿意跟着我吗?”
桑姐说:“傻弟弟,你是我的弟弟啊,我一辈子都会跟着你的...”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了温暖,从身体到心里,我很满足...
厚重的音乐在走廊里回响,地毯上一尘不染,通往涛哥办公室的路很长,墙壁上的油画很名贵,而我的出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还是穿的那么不拘一格,还是那么破烂不堪。
乱糟糟的头发,疲倦的眼神,还有刚刚长出来的胡茬,让我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乞丐,而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我不在意形象,真的,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