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紫禁城里还有些前朝遗留下来的老宫女、老嬷嬷们,那些汉人家虽然不擅长骑射弓马。但是却是很善于娇养女儿那套事情,妾身家里那位也着实是个爱美的就从一个老嬷嬷那里淘换了几张传承数百年的保养肌肤的秘方。”
说着,董鄂氏又是一笑,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傲然之色,“这些方子辗转流传了出来。后来有几张就传到了妾身额娘手里,若是侧福晋需要,改日妾身就让额娘抄一份送过来就是了。”
董鄂氏并没有说要制成成品送来就是担心尔芙怀疑她的用心不纯,至于说什么秘方不秘方的,对于她们这些成日里吃饱了就是算计人的名门贵妇真心不在乎,左右她也不是那些伺候人的老嬷嬷们指望着这些秘方吃饭。
“那敢情好,我也就不客气了。”尔芙没有和董鄂氏客套,笑着说道,“说起来,咱们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
只是我额娘是个粗心大意的。那时候我进府的时间也有些赶,也就没顾上给我准备什么美容养颜的秘方,亏得管事嬷嬷按月送了胭脂、水粉、香露那些小玩意过来,不然怕是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说着,尔芙就拧着帕子掩唇一笑,抬眸瞟了眼董鄂氏如瓷娃娃般的脸颊,暗道若是董鄂氏送来的方子对身子没有妨碍,定要好好用一用,毕竟看起来效果很不错的样子。
李氏拉着荿格格说了几句,见荿格格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便也不耐烦和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说话了,只眯缝着凤眼扫视着花厅里落座的几位女眷,见尔芙和董鄂氏交头接耳的说笑不停,嘴角微微扯了扯。酸溜溜的问道:“两位妹妹这是说什么体己话呢?怎地不让咱们姐妹也一块乐呵乐呵呢!”
“哪是说什么体己话,我这不是追着妹妹要东西呢么!”尔芙挑了挑眉,抬手拂过鬓边点翠步摇上缀着鸽卵大小的东珠,露出了一抹魅惑且优雅的浅笑,学着李氏那副酸溜溜的语气,尖声尖气的说道。
“若是姐姐想要。那等妹妹送过来的时候,我就分给姐姐一份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说呢,董鄂妹妹?”尔芙侧身看着董鄂氏,颇有些颐指气使意味的说道。
董鄂氏哪里敢不应下,便是尔芙这会儿不说要给李氏送去一份,这方子送进来,她亦是不敢拉下福晋和两位侧福晋的,只是原本送出去是份人情,现在送出去就有些好像送支簪花、送个荷包似的不值钱了。
不过,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如此了。
想到这里,董鄂氏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面上却是笑颜不改的恭声答道:“说来是个秘方,其实也没什么好神秘的,若是李福晋不嫌弃,那妾身稍候就让人给李福晋送过去。”
“几张养颜方子罢了,还是给你瓜尔佳福晋送去吧,我可不稀罕。”董鄂氏话音刚落,李氏就已经一脸不屑地开了口,似是很鄙夷尔芙这种眼皮子浅的行为一般,冷冷吐槽道。
尔芙拨动着手腕上的红珊瑚珠串,似是没有听见李氏的话一样,笑着看着窗外忙活活走来走去的丫鬟仆妇们。
李氏看着尔芙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很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却又不好继续追着贬低尔芙了,毕竟那样就有些太过显眼了,容易引起四爷那个偏心眼子的人替尔芙来出头。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
四爷府里,虽然女人不算多,但是惹事能力却都是一等一的。
花厅里短暂的和平,显然并没有维持多久,当四爷陪着乌拉那拉氏,身后还跟着一个如同画中走下来的仙女一般的二八年华少女走进花厅的刹那,尔芙就注意到了身侧行万福礼的李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钮祜禄氏绣折枝纹的箭袖下双手握成了拳头……
其实,尔芙也觉得心口有些疼,只是她到底疼习惯了,或者说她已经选择好了要走的路,并不再像以前那么贪心了,所以还算镇定自若,并没有什么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唯有嘴角的一抹浅笑,有些僵硬罢了。
“坐下说话吧。”四爷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宝座上,平声道。
乌拉那拉氏则坐在了宫女刚刚送上,摆在宝座一侧的太师椅上,笑着打量着下首神色各异的众女,柔声道:“今个儿人来得倒是全,连前些日子一直抱病窝在院子里的钮祜禄氏都出来了。”
“劳福晋惦记着,婢妾觉得身子已经好多了。”钮祜禄氏被问到头上,自是不敢怠慢,忙起身拘礼道。
“坐坐坐,今个儿都是咱们家里人,不需要太过拘于这些繁文缛节。”乌拉那拉氏的手往下压了压,笑着让钮祜禄氏坐着说话就是,拉过站在她身后的绝美少女,眼神里满是考究和打量的环视着李氏等人,停顿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见身旁美人都有些脸红了,才似是安抚般的拍了绝美少女如凝脂般柔若无骨的小手,温声说道,“想必你们都很好奇这姑娘的身份吧。
珍珠——我娘家一个堂妹,自小就生活在杭州,性格温婉内敛,最是羞涩胆小了。这是她第一次来京城。今个儿,她跟着我额娘一道进宫赴宴的时候,我一见就喜欢上了,便请了她过来小住几日。”
说着就让珍珠上前给尔芙等人见礼。
珍珠施施然走到乌拉那拉氏身前,尔芙这才看清楚了珍珠是个怎么样的美人……
——只见珍珠的脸庞略显清瘦,有些纤不禁风的韵味,眉如黛画、眸如墨玉、嘴唇似鲜嫩地花瓣,越瞧越觉得好看,气质又如百合花一样纯净。
偏她地眼神却是慧黠多端、骚动不宁、灵活如电以致于她全身都充满了一种飞扬灵动之意,即使明明是板着一张小脸,仍然让人觉得她狡黠如灵狐般可人儿。
珍珠浅施一礼,“民女珍珠,见过瓜尔佳福晋、李福晋、诸位格格。”
尔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听见的声音,只觉得如天籁之音般动听,又觉得似空灵之声,总之让人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熨帖极了,不禁有些出神的愣住了。
李氏见尔芙迟迟未应声,自然也装听不见、看不见似的摆弄着涂了凤仙花汁子的指甲,任由珍珠半蹲着身子行万福礼,保持着高难度姿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