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一个孤身女子,去益州千里迢迢。如何让人放心得下,带上一队人,护送念云去益州!”
“属下遵命!”
看着连仲文离去,崔一夫叹道:“王妃娘娘,您心太软了。这,这……”
“人在做,天在看,崔先生。我不是你们男儿汉大丈夫,我只知道,像念云身世这么可怜,又这么善良的女子,我如害了他,会日夜心中难安的。他去了益州,有她在。也许云昭不会做出对不住四爷的事,毕竟。如果不是四爷。她早就死了!”
事到如此,崔一夫也只能点头,“但愿如此,那个紫燕,不对,紫燕为什么会是暗房的人?”
崔一夫突然跳了起来。
“有什么不对,父皇在各府之中安插暗房的人也不得秘密。我们府中亦不只一人,只是紫燕一直藏得深。我们没有发现而已。”心湄奇道。
“暗房的人为什么要对付四爷?”崔一夫脸上青筋直跳,“暗房是陛下的。陛下已经决定要立四爷为太子,但暗房为什么要对付四爷?”
“崔先生?”看着崔一夫有些惶恐的脸庞,心湄也担心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得马上出去一趟!”崔一夫向心湄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
上京城外,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沿着大道前行,车辙将积雪辗出深深的印痕,车外,十余人骑着马,跟在一侧,马车内念云盘膝而坐,脸上充满了喜悦,自己要去找云大哥了。
“停车!”念云忽地睁开眼睛,轻轻地敲了一下车门,马车停下,推开车门,看着外面飘飞的积雪,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你走吧!”念云看着紫燕,“我带你到这里,以后如何活下去,便要看你自己的了。想你是暗房出身的人,应当不缺谋生求活的本领。”
紫燕跪了下来,“娘娘,请娘娘不要赶我走,我愿意跟着娘娘,一直服侍娘娘!”
念云摆摆手,“你是暗房的人,我怎么敢用?再说了,我已经不是娘娘,我本来就是庄户人家出身,用不着别人服侍的。”
“娘娘,我们暗房的规矩,如果露了相,那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既然我已经死了,那就再与暗房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只是娘娘的人。娘娘救了我的命,我愿意用余生来报答娘娘。”
念云静静地看着她,半晌,笑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我,到了益州云大哥那里,你再离开,那里,应当不会有人再伤害到你了。”
“多谢娘娘!”
“不要再叫我娘娘了!”念云道。
“是,娘娘,那我以后叫您小姐!”紫燕垂首道。
马车重新启动,向着北方益州方向缓缓而去。马车压出的印痕片刻之后便给纷飞的大雪淹没。
对于上京城来说,这个冬天奇冷无比,冷得没有人愿意上街,昔日热闹的街头如今清静孤寂,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个冬天却是火热的,是燥动的。每一个人都在急切地等待着,只是他们等待的东西却截然不同。
四皇子李逍的马车已经到了卫州,看着卫州那高耸的城墙,李逍意气风发,站在马车上,“上京,我回来了!”穿过卫州,就是上京城所辖范围了。
关大将军府前,白发苍苍的关鹏举跨上了战马,一边的侍卫统领埋怨道:“这个薛承义搞什么名堂,这么冷的天,还搞什么演武,还非得请您去?要是冻病了您,他承担得起么?”
关鹏举笑骂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老么?这么不中用了,我们大越卫军,就是要夏练三九,冬练三伏,现在的将军们,还有几个吃得起这个苦头,薛承义开了一个好头,我怎么能不去捧场,我去了,那些有眼力见儿的人那,就会跟风练兵,我即便吃了些苦,换来我大越军力增强,战力增加,有什么不乐意的!”
侍卫统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战马得得,向着左右监门卫的驻地奔去。
皇宫之中,皇帝李嘉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看着身边的温兆伦,“我还能、挺到老四回来的那一天么?”
“说不准!”温兆伦黑着脸,“说让你不要大喜大悲,你偏不听,这一回可好了,你可真是要去见阎罗王了。”
李嘉嘿了一声,“坐在这个位子,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老温,我要死了,咱们之间的仇就算了吧,你活得比我长,已经赢了我了。”
温光伦低下头,半晌才道:“你写下遗诏,是怕自己活不到李逍回来么?”
“是啊,虽有关鹏举,曹仪,我还是有些担心自己撑不到老四回来,万一先去了,这遗诏便能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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