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巴鲁图和颜悦色,看着面前的韩江,“这些天来,你部不避艰险,不计伤亡,想要为我部打开一条通道,着实是累坏了,接下来,你部歇一歇,好好地休息一下,换骑兵上去冲击吧!”
韩江看着巴鲁图,心里一热,险些儿掉下泪来,这些天,在乌力其的摧逼之下,他与他的部下奋不顾身,但奈何守在他们面前的是安庆边军,不论他如何努力,总是无法取得突破,在部下伤亡连连的时候,还要听乌力其的喝骂,心中郁闷可想而知,这时候突然听到了这几句贴心话,心中着实熨贴。
“你部撤回到薄阳县城吧。”巴鲁图看着眼眶有些发红的韩江,心中愧疚,但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丝毫异样,“薄阳县城里还有些许物资,也正好让你部休整,我准备将中军前移,亲自指挥,破釜沉舟,如果不能打破敌人的封锁,我便死在战场之上好了。”
“王爷,末将愿意在王爷的指挥之下杀阵杀敌!”韩江大声道。
巴鲁图摆摆手,“罢了,你部需要休息,你部现下的状态勉力再上,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使士兵愈发地怨声载道,休整一番,稍稍恢复一下元气,等我们打开缺口的时候,我需要一支生龙活虎一般的步兵队伍。”
“多谢王爷!”韩江感激地抱拳称谢,兴冲冲地返身出了大帐。
整个过程之中。乌力其坐在一侧,一言不发,直到韩江离开,他才问道:“巴鲁图,云昭当真会放我们走,是不是只是想诈我们一万匹战马而已,或者另有诡计?”
巴鲁图默然半晌,想起前几天与云昭会面时。对方阴险的笑容,摇头道:“不会,他是想放我们走,他所图更大,乌力其,我想问你,当我们回到燕京之时。我们怎么解释我们几乎是全军安然无恙地返回?”
“怎么解释,解释个屁!”乌力其道:“我们奋力冲杀。我们料敌在先。我们趁着敌人还没有完成堵截之前便冲了出来,总之,有无数条理由可以解释我们的行动。”
巴鲁图苦笑不已,乌力其这些理由,那有一条能解释得通?阿斯兰,兀达,韩仲那一个不是军事上的大行家。只需要从时间上来推断,便可以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正如云昭所说,他明明白白地往蒙族诸人之中打下了钉子。而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给云昭的战马,我出六千匹,你部拿四千匹出来,明天就送走吧!”巴鲁图摆摆手,“然后,我们便走吧!”
“一万匹战马算不了什么,真将韩江留给他?回去之后,阿齐思只怕会迁怒于我们!”乌力其略微有些迟疑。
巴鲁图道:“韩江是死定了,回去之后,让他体面一些,就说他为了替我们打开通道,奋不顾身,战死在沙场之上,替他多争一些死后荣光,真说明白了,阿齐思原本看中的也是韩江手上的兵力,如今韩江死都死了,他还能与我们真翻脸么?反正他的女儿又不愁嫁,过两年,再选一个英雄才俊亦不是难事。”
乌力其哧哧地笑了起来,“他们越人不是有一句话,叫死道友不死贫道么,这一次也只好借他的脑袋为我们开路了。”
巴鲁图脸上殊无欢容,“乌力其,这一次回去之后,我们只怕要紧紧地抱在一起,才能度过难关了。”
乌力其脸上露出狰狞的面容,“巴鲁图,按你所说,大帐兵完蛋了,达尔刻嗝屁了,阿斯兰损失惨重,再也无力争锋,回到燕京,那大元就是我们说了算,谁还敢为难我们?”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巴鲁图愁眉苦脸,“回去之后,我们力量一枝独秀,如果其它人抱团对付我们,那又如何?”
乌力其一怔,“你是说他们要刻意对付我们?”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乌力其想了想,“巴鲁图,你不由杞人忧天,我们蒙人信奉的便是实力至上,我们回到燕京,自有那些实力弱小或者见风使舵的家伙来投奔我们,只要我们力量够强够壮,谁能奈何我们?”
巴鲁图默然半晌,道:“回去之后你千万不要妄动,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知会我。”
乌力其脸露不豫之色,他与巴鲁图一样,可也是议政五王之一,虽然实力不及巴鲁图,但也是蒙族大部之一。
“你不要多心,乌力其,我们两人经此事之后,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我们只有紧紧地抱在一起,才能抵挡明枪暗箭。确保我们两部的利益。”巴鲁图诚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