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欺人太甚!”
“李富贵还没有从我们这里出去,他们怎么会向我们发动进攻?”覃理丰喝道:“他们的目的,无外乎是示威罢了!也好,常听说征北军战无不胜,今日我们正好可以看看这征北军的军容,蒙军也好,越军也好,老头子我见过无数,今日倒想看看这位少年得志的云昭都督麾下到底是何等威风?”
一千第五营士兵静静地肃立在距覃家庄约里许之处,这个距离,已经是发动进攻的距离了,而他们,同样也在覃家庄城墙头上的床弩的射击距离之内。整齐的队列前,何冲骑在马上,有些担心地看着紧闭的覃家庄堡垒的大门,看着城头之上闪着寒光的弩机。
厚实坚固的堡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李富贵倒背着双手,从里面走了出来,堡门迅速在他身后紧紧关上,李富贵大步走出了门洞,转身看着城墙之上,那里,覃理丰带着覃家的兵将们已经登上了城楼,他突然高高地举起了右臂,将中指竖起,然后反手重重一戳,哈哈大笑着向着远处的第五营士兵稳步走去,似乎在他身后,那无数支对着他后背的弓箭都是虚幻。
何冲紧张地看着李富贵走过来,攥着枪杆的手心里满是汗水,看到这个样子,谈判肯定是破裂了,接下来,就是要打仗了。
李富贵终于走到了何冲的面前,早有卫兵将李富贵的战马,盔甲,大刀送了上来,在千万人面前,李富贵有条不紊地换上戎装。
“将军威武!”何冲看着李富贵,眼前星星乱冒,“属下可是紧张的要死!”
李富贵白了他一眼,“威武个屁,老子还不是一样怕得要死,生怕那个不开眼的在后头给老子一箭!”
何冲顿时满头黑线。
“谈崩了!”李富贵跨上战马,遥望着不远处的覃家庄,“要干架了。”
“白跑一趟!”何冲道:“李将军,我们这千把人,只怕干不过对方呢!”
“不算白跑!”李富贵摸了一把鼻子,“至少老子看到了覃家庄里面的结构,龟日子的这堡垒的构造跟安庆的石堡差不多,打起来费劲,最好能将他们引出来作战!”
“覃家在平湖有两万武装,我们这千把人怎么打?”何冲骇然道。
“当然得聚兵!”李富贵看着何冲,“我会向制置府请使,将分布在延州的第五营全都聚在平湖来,必要时,还得请第四营来支援,打覃家,第五营就够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延州的蒙军会嗅着味过来。”
“要打就得快!快刀斩乱麻。”何冲道:“将延州我们的部队聚起来,至少需要十天,而延州的蒙人反应过来,再派兵出击,怎么地也要二十天至一个月。我们有十天的时间。”
“关键在于怎样将他们诱出来作战,如果他们死守,我们不好打,王八蛋,这覃理丰不是好东西。”李富贵恼火地道:“这下子,王强那小子又要嘲笑我了。”
何冲耸耸肩,“陇州那边可没有覃理丰这样的大鳄!”
李富贵摆摆手,“管他娘的,儿郎们,看见没有,他们在看着我们呢,来,亮亮我们的威风!”
随着李富贵高举的手重重落下,一千士兵发出低沉的一声杀,矛兵,刀兵,盾兵,弓箭手瞬间变阵,由肃立变化为进攻阵形,向前挺进约数十步。
第五营士兵历经战火,这一千随李富贵而来的更是第五营的精华,先前犹如石雕一般立在那里,所见的只是他们严格的军纪,但这瞬间变化,一股难言的杀气顿时弥漫开来,肃杀之气使空气都几乎凝固,向前挺进数十步,中军再一次传来命令,滚滚前进的军队霍然止步,收矛,收刀,收盾,收弓,由进攻阵形又转回队列。随后后队变前队,一队接一队地滚滚离去,最后,原地之上,只剩下了十数匹骏马,打头一人,正是李富贵。看着城头,他冷冷一笑,打马转身而去。
一千征北军来得迅速,去得也快,转眼之间,便已无影无踪,从覃理丰的视野之中消失。
虽然只有一千人,来表现出来的威势却使城头之上众人失色,覃家聚兵虽多,但大多却是原延州的镇军,以及一些乡勇民壮,平时列队,倒是黑压压地看着挺涨士气,但像这种进退自如,杀气冲天的阵势,他们何曾见过?城头之上,人人失色,便是先前叫嚣着要带军出城灭了李富贵的覃作金,此时也寂然无声。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