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理丰是一个地方大豪,不是什么兵法大家,在他的映象之中,自己率两万大军来进攻上康,而上康城只有征北军五千人驻守,那么,按常理来说,对手应当老老实实地呆在上康城中,依城固守,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对方会有胆子出城来主动找自己战斗.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往这上面想过,二万人的军队并没有什么戒别,五百骑兵在前开道,两万人拉出了一个个长长的行军路线,一路奔向上康城.
他这么想着,但是上康的上官彪可不是这么想的,在上官彪看来,一头狮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向一群羊发起攻击的,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头狮子,而且是一头很饿的狮子,很不幸,覃理丰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只肥肥的大羊.如果不去啃一口,简直就是对不起老天爷.
“胡校尉!”老五从山顶之上一块岩石之上溜了下来,”骑兵,他们的骑兵过来了.”
“多少人?”胡威摸了摸刮得青茬茬的下巴,兴奋地道.
“大概五六百骑吧!”老五比划了一下.”乱糟糟的,没有哨骑,没有队形,一窝蜂的向这边涌来了,操他老娘的,就这般模样,居然还敢找我们麻烦.”
“真这样?”胡威眼内顿时闪起了亮光,”瞧瞧去!”三两下爬到石上,看着远处正涌来的骑兵,不由惊叹起来,”这也叫骑兵?”
看着胡威兴奋的表情,老五不由担心起来,”胡校尉,你不是想打他们主意吧,他们再垃圾,也是五六百骑兵啊,咱们只有五百步卒.”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胡威冷笑起来,”听我的,咱们先**一票再说.”从石上溜了下来,拍拍手掌,”叫各队的队长过来.这里地形地貌于我们有利,看这些覃家的骑兵,根本没有什么骑兵的作战概念,了不起也就是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好收拾.来来来,每个人都动动脑子,怎么利用这里的地形,吃了他们?”
七八个脑袋凑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一个伏击计划就出炉了,这些人都随着王强征战多年,战场上的经验极度丰富.既然头头决定要干,那就得尽量干好了.
覃家这些骑兵,的确没有什么骑兵的作战概念,这些战马,是当初覃理丰投效蒙人之后得到的奖赏,当初的覃理丰被征北军打得一无怕有,只身逃亡,后来重返延州的时候,蒙人便送了他五百匹战马,对于覃理丰来说,能凑齐五百个会骑马的人就很不错了,穿上盔甲,提起马刀,骑在马上,倒也威风凛凛,在延州境内,倒也算得上一支强悍的力量,但真上了战场有几成战斗力,那就得两说了.
五百余骑没有队形,甚至连哨骑都没有放出来,就这样一窝蜂地沿着大道向前奔来,覃理丰的态度也影响了他们,于这些骑兵而言,此次作战大概是没他们什么事了,征北军肯定是依城死守,他们骑兵是不可能去攻城的,最大的作用估计也就是沿着城墙跑跑,示示威罢了,所有人都很轻松,他们有两万人呢,而征北军,区区五千人而已,四比一的比例.
穿过前方的密林,越过最后一个山头,就可以看到上康的城墙了.这些骑兵们知道,只要到了那里,于他们而言,这一次行军基本上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扎营,喝上一杯热水,啃着香喷喷的牛脯,然后坐看步兵们展开对上康的攻击.
他们毫无戒备地踏进了这片密林.
林中的大道修得很结实,虽然有积雪,但并不能对骑兵造成多大障碍,轻松的骑兵们完全不知道,这片密林之中现在隐藏的风险.
长长的绊马索深藏于雪下,胡威的五百步卒们手持骑弩,将自己的身子尽可能地伏得再低一些.还低一些.掐头去尾,然后痛击中部,胡威想得是将这五百骑都留在林中.
将自己藏在树冠之上的胡威一寸一寸地拉开了手中的强弓,瞄准了队伍中间的那名军官.
弓弦发出一声轻鸣,羽箭带着尖利的啸声脱离强弓,闪电般地越过数十米的距离,卟哧一声插入那名军官的胸膛,那人哼也没哼一声,从马上一头栽下来.跌落在雪地之上.
骑兵们有一个稍稍的停顿,然后便像被捅了蜂窝的马蜂一般,发出阵阵惊呼之声,接下来,他们一边四面张望,一边猛抽战马,向前方窜去.
“敌袭!”惊呼之声不断响起.
平整的路面之上猛地弹起十余道绳索,狂奔的战马嘶鸣着重重倒下,马上骑士身手稍好一点的还能迅速地跳下来,运气稍差一些的连人带马栽倒在地,或被战马压住,或被后方的骑士践踏,要么一命呜呼,要么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前面有埋伏!”骑兵们惊呼着,胡威的第一箭便取了他们指挥官的性命,更是让他们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有的打马向旁边的林子里窜去,有的则干脆掉转马头,向着来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