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间又下了一场雨,松软的沙地变得更加难行,沉重的马车车轮一不小心便会陷进去,红娘子不得不下令全军停下来休整,等待天气好转之后再走,再说了,敌人也要来了,不将他们收拾掉,走在路上也不安心.
那一天没有全歼的那股马匪终于带来了绝大的后患,他们邀约了十数股附近的马匪,居然凑齐了三四千人,在这些马匪看业,红娘子这一行人虽然难打,但的的确确是一支肥羊,光是行军途中那上百辆大车,便足够让人眼红了,只要能拿下来,说不定今年就不愁了.
在大漠深入活着的人,那一个不是亡命之徒,为了一口吃食都能拔刀子拼个你死我活,遑论现在居然看到了如此多的财物便在自己的眼前,即便是以前的黄金家族的人马,也干了他们,抢了他们,然后分散逃亡,即便勾来了大军,又能奈我何?
从板车马车上卸下货物,然后利用这些车辆布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阵垒,中间留下了数个缺口作为骑兵反冲锋时使用,从鹰嘴岩带来的十数架床弩以及十数台霹雳火被一一安置在要紧的地方,骑兵们牵着战马,坐在圆阵之中,静静地等待着既将到来的马匪.
“红姑娘,这些霹雳火当真是好玩意儿,发射起来,便跟泼雨似的,百米之内,对付骑兵的冲锋那是绝佳的武器啊!”三眼虎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对红娘子道:”那些马匪只怕听都没听说过些玩意儿,今儿个便给他们好看.只可惜少了一些,只有十几台,如果再多一些就好了.”
姚谦正在给红娘子把脉,”丫头,你自小习武,身子强健,胎像倒很稳,但是这些天,你始终心浮气燥,心火太旺,这不但对孩子,对你也是不利的,其实,你现在更应当做的是静养,而不是这样长途奔波,甚至于上战场厮杀,这不像什么别的事情,稍稍有个差错,便可能出意外的.”
红娘子微微一笑,”这不是有姚叔你跟着吧,即便有什么差错,您也能把它纠回来不是吗?”
姚谦恼怒地道:”我又不是神仙.丫头,我跟你说,你绝不能跟人动手,知道吗?”
三眼虎在一边搭腔道:”姚叔放心吧,对付一些马匪,那里用得着红姑娘出手,我和万锦基就能料理了.”
“三眼虎,不要掉以轻心!”红娘子摇头道:”这些大漠悍匪比起大漠边缘的那些马匪来说,不可同日而语,他们更凶残.我们求的是以最小的代价灭掉他们,如果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于我们而言,可是赔大发了.”
“我知道,这不是老老实实地架起了床弩和霹雳火吗?等将他们射个七零八落的时候,我再率队冲锋.”三眼虎道.
天边隐隐有闷雷之声传来,三人都是老到的马匪,从地面的震颤,便能察觉到敌人来袭的方向,人数多寡.三个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前方,一道黑线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滚滚向着这边而来.
“**,怎么这么多?”三眼虎瞪大了眼睛,”只不过一两天时间,怎么聚集了这么多马匪?”
来的不是先前哨探发觉的三四千人,而是足足超过了五千人.
“奶奶的,这下玩大了!”三眼虎脸上的肌肉抽抽着,红娘子亦从车辕之上站了起来,看了半晌,忽地钻进马车,再出来时,已经套上了盔甲,只是昔日合身的盔甲此时显得太小了,她只是带上了肩甲,头盔,以及一面护心镜.那身锋锐兵工厂为她量身打造的鱼鳞甲现在是无论如何也穿不上了.
姚谦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退到了一边,打仗,他是帮不上忙的.
防线之内,万锦基和其余的人也都紧张起来,从阵地上站起来,牵着自己的战马,紧紧地握着手里武器,盯视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骑兵.
来的这帮马匪分为了两帮人,其中一股约三千余人由十余股马匪凑在一起,只外一部超过两千人的却不是马匪,而是生活在这附近的一支蒙族部落,他们在接到雅尔丹的迁移令后,正率领部落向北地运动,适逢其会,便亦加入了进来,对于他们而言,能抢到东西那有什么客气的,更何况他们人多,打完之后,可以分得更多的战利品.
这个部落的首领叫哈里钵,在这大漠深处,他的这个部落活得很滋润,自然是因为他与马匪们的交情非浅,平时就是一个坐地分赃的主儿.
看到远方他们要打劫的主儿围起的阵地,以及阵地之上飘扬着的鹰旗,哈里钵不由皱起了眉头,”血鹰旗?这不是鹰嘴岩的旗帜么?鹰嘴岩早就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怎么这里又出现了血鹰旗?”
大漠上的人自然对血鹰旗不陌生,特别是哈里钵这种老人,更是清楚这面旗帜所代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