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健牛,驴子,骡子所过之处,引燃一个又一个的帐蓬,撞散了一支支想集结起来的相州部队,两支百余人的水师陆战队穿梭在燃烧的营盘之间,幽灵一般击杀着敌人,制造着更大的混乱.
前门望楼之上,水师陆战队的队员陈水牛熟练地给床弩上着弦,旁边是他的同伴,他们已经射出了好几支床弩,干掉了不少的敌军,站在高高的望楼之上,他看见他们的头儿马友率领的部众终于遇上了有组织的抵抗,一大群敌人排成了军阵,抵挡着水师陆战队的进攻,在那些敌人的中央,有一个顶盔带甲的老家伙,挥舞着手臂,一副很是愤怒的样子.
陈水牛伸手招过来了同伴,两人吃力地转动着床弩,慢慢地调整着射击角度.
“那家伙一定是一个大官,他那里有好几千人,如果能干掉他,敌人必然会惊慌失措,头儿就好打了!”陈水牛兴致勃勃地道.
“倒是在射距之中,只不过,想要正中目标,咱们需要一点好运气.”同伴笑道.
“运气永远属于征北军,属于水师陆战队!”陈水牛眯着一只眼睛,顺着床弩的弩箭方向看过去.手上摸上了床弩的板机,猛地拉动.
床弩微微一颤,尖锐的啸声旋即响起,粗如儿臂的弩箭在两人的眼中只余下一抹残影,便横穿长空,直奔向远处敌人聚集的地方.
彭忠俊很愤怒,因为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很明确地判断出来袭的敌人不多,至少,比自己的部众要少得多,但现在,混乱的军队就是无法集结起来,只要能够完成集结,他就可以轻易地碾死这些来袭的跳梁小丑.
他愤怒地吼叫着,斥喝着手下惊慌赶来的将领们,命令他们马上去召集自己的部众,然后发起反击.
任谁也没有想到,从距离这里数百步之外的大营边上的望楼之处,有一支强弩正破空而来,当众多的将领们听到尖锐的床弩破空的啸声的时候,他们愕然抬头,看到的是让他们惊慌失措,魂飞魄散的一幕.
刚刚还在愤怒地斥责他们的相州知州彭忠俊大人,被那支床弩穿透了整个身体,弩箭前胸入,后背出,尖厉的箭头斜斜插入地上,支撑着彭忠俊的身体仍然站在那里,但彭忠俊的头颅却已经重重垂下.众人骇然之余,顿时一哄而散,看都不用看,知州大人已经命赴黄泉了,弩箭能够要了彭忠俊的命,自然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被床弩弩箭命中,还能保持一个全尸这种情况的确是很罕见的,从望楼到这里,已经有数百步的距离,床弩弩箭飞到这里时,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全靠的是自身的惯性,正如陈水牛所言,他们的运气的确是逆天了.
相州知州彭忠俊竟然这样被一支弩箭一箭夺命,稀里糊涂地送了性命.
彭忠俊的死亡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州镇军大营全体崩盘.三千水师陆战队员肆无忌惮地在大营之中横行,至天亮之时,彭忠俊带回来的一万余人,除了逃走的两三千人之外,其余的不是战死,烧死,便是成了水师陆战队的俘虏.
看着被水师陆战队驱赶过来的差不多三千人的战俘,马友这一次可没有胆子再一股脑地杀干净了,人太多,而且,云昭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拿掉了彭忠俊的这一支援军,王强的第四营突然发力,富康一天之间便被打破,第四营数万铁流滚滚而下,直逼相州城.
在相州城下,第四营与马友的水师陆战队汇合,随即,云昭的亲卫营也已赶到.
在云昭兵临相州城下的时候,胡泽华的磐石营已经自腾冲进入相州境内,一路横扫,击垮了各县府零星的抵抗,锋芒所指之处,正是相州城.
孙传亮是在数天之后,才从逃回大杨山的零星败军那时得到这个消息的,痛悔之余,他亦不得不改变布署,放弃了小孤山防线,全线退守大杨山,小孤山在苏定方的进攻之下,十余座小峰已经逐一失守,只剩下了中指锋及其相邻的两座峰岭的寨子,他现在需要做的是集中所有的兵力,继续抵挡住苏定方的进攻,当相州完全失守,云昭的兵然进入潞州之后,才能撤退,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他再坚守大杨山已经没有了意义.云昭可以自潞州出兵,往援贵州了.
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小孤山的骁卫们放弃了阵地,全线进入了大杨山,组织第二道防线,彭忠俊的阵亡已经传遍了大杨山,以相州镇军为镇守主力的大杨山士气低迷,孙传亮面临的第一个敌人不是苏定方,而是如何振奋起己军的士气.没有士气,这仗就没得打.
也许潞州杨宏发,娄湘能够抵挡住云昭的进攻.这是孙传亮最希望看到的情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