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娘默然半晌,“那你们想让他去哪里?”
“雄阔海猛将,眼下国之将危,自然是那里需要他,他就去哪里!”曹仪道。
“你想让他去通州?”秦柔娘微微变色,“眼下他还有多少人马,去通州能做什么?”
“据我所知,雄阔海如今麾下能战之士至少还有五千,再算上那些负伤之后可以归队的,六千人马总是有的,这可是六千精锐之士!”
“为什么不让他回南部三州而让他去通州,想让他去送死吗?”
“娘娘这是说那里话来。”曹仪连连摇头,“通州,如今我曹家曹宁已率五千精锐而去,王景略王尚书家的王逸之也率王家五千精锐共赴通州,如果是去送死,我怎么会让曹宁去?再者娘娘不是已经有意让苏灿主掌南部事宜吗?雄阔海如果回南部,他与苏灿如何相处,他的部下如何与虎卫相处?岂不是又要再起内讧!”
“拨一万卫州镇军给雄阔海,放在他手下,总比放在卫州那些草包手里好多了。”秦柔娘讨价还价。
“娘娘,卫州镇军如今的主将是刑恕,他可不是草包,一万他肯定是不肯的,我作个主,给四千,给雄阔海凑一个整数可好?”曹仪就地还价。
“将就着凑合吧!”秦柔娘不甚满意,但能争到四千就是四千,想让雄阔海手中多握有一些兵马,曹仪断然是不肯的。
“那娘娘还有什么要求?”曹仪面露喜色,今天来的目标已基本达到了,剩下的就看秦柔娘还有那些条件了。
“我要两个人的命!”秦柔娘竖起了两根手指。
“那两个?”曹仪却不敢随便应随,秦柔娘要杀什么人,却向自己开口,可见那两人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杀的。
“第一个,是闵怜儿!”秦柔娘突然之间柳眉倒竖,“我将她江南带来,一向视她为姐妹,心腹,但她却毫不留情地在背后狠狠地捅了我一刀,这一刀,让我的心至今都在流血,所以,她绝不能活。”
曹仪沉吟道:“闵家败落已成定局,闵怜儿嘛,死了倒也没什么,但是陛下如今却甚是依赖她,如果杀了她,恐怕陛下心中不乐!”
秦柔娘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挥了挥手,对沁娘道:“你们,都出去。”
“是!”沁娘带着一众人等依言退出了大殿,曹仪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只能挥手斥退自己的侍卫。
大殿内只剩下了曹仪与秦柔娘两人,秦柔娘死死地盯着曹仪,“不必担心陛下,陛下也不会不快乐,因为陛下要随着闵怜儿一起走,他不是很依赖闵怜儿吗,好,便让他们永远相互依赖下去吧。”秦柔娘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曹仪,你知道吗,在这里的每一天,我只要一想到闵怜儿依偎在牙床之上给陛下揉腿捏脚,我便会感到恶心,当年,陛下在磨基山,在潞州,他受伤之后,我都会细心地给他按摩,给他找吃的,给他生的勇气,给他战斗下去的意志,可是后来,陛下都忘了。”
“所以,都去死吧!”秦柔娘怒喝道。
曹仪在这一瞬间完全蒙了,看着秦柔娘,“你疯了,那可是皇帝陛下?”
“那又如何?”秦柔娘冷笑着转了半个圈子,“一个疯痪颠颠,连自己的心智都无法控制,连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无法抑制的皇帝还有能力掌控这个偌大的帝国么?曹仪,你就不担心他有朝一日忽然狂性大发,将你给宰了么?你现在与我联合,只怕已经大大地犯了他的忌了吧?”
“曹某赤胆忠心,天日可鉴,都是为了大越着想,这等弑君之事,曹某绝不会做!”
“绝不会做?”秦柔娘冷笑,”我的首辅大人,这欺君枉上的事你做得还少么?当年你违逆先皇遗旨,拥立李鉴,后来又趁着李鉴出宫,反戈一击,将李鉴置于了死地,说起来,这大越的皇帝早有就有死在你的手里了,有了第一个,还怕第二个?”
“大皇子是你遣人杀死的!”曹仪厉声道.
“如果不是你,我有这个机会?咱们一半一半!”秦柔娘格格地笑着,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显得格外渗人.
曹仪喘着粗气,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首辅大人,你就别想着又想当*子,又想立牌坊.”秦柔娘厉声道:”我们两人所议之策,如果皇帝还在的话,他随时都有可能推翻,将我们的苦心孤诣附之东流,很简单的道理,大越经不起再糟贱了,只有上下一心,才可渡过难关.”
曹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无奈地挥挥手,”随你去吧!”
“什么叫随我去吧?闵怜儿自然由我动手,但那一位,便得劳烦你首辅大人了.这样,咱们才能真正地绑在一架战场之上.”
曹仪张口结舌,只气得浑身颤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