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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陆崇文还是不经常回来。他很忙,其实在上海这边呆着的时间很少。卫薇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能看到他一回。偶尔给他打电话,旁边都是热热闹闹的,偶尔还有女人的声音。
卫薇猜,这人的红颜知己真不少,这儿一个,那儿一个,标准的花花大少!
她用手背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只觉得好脏。
学校在元宵节后开学,卫薇到教室的时候,付嘉已经在了。他在擦黑板,新年的第一天,这样显得格外郑重。
见到他的刹那,卫薇步子一顿,付嘉就望过来。
四目相对,他的眸子里还是那么干净和清澈……卫薇重新低下头,匆匆回到座位上。
付嘉偏过头去,继续擦黑板。
那些陈旧的粉尘扑面而来,呛的人好难受,付嘉眨了眨眼,身体站得直直的,没有动。
卫薇坐在座位上,垂着头,也没有动。
四月底,卫岱山正式被起诉,张岩是他的代理律师。
第一次开庭审理的时候,卫薇请假去了,樊云珍居然也在,外面还有不少前来报道的媒体。
两个人沉默的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的听完全程。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太阳有些刺眼。卫薇抬起头,眯了眯眼,樊云珍在后面喊她:“薇薇!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啊?”
卫薇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的问:“看什么?”
樊云珍为难的说:“小苒最近生病了,还一直吵着学钢琴,我又没什么固定收入……”
卫薇一声轻笑,她冷冰冰的说:“对不起,我没钱。”又说:“给小苒找个好点的继父,这样可以供她学琴。”
樊云珍有些尴尬。她和卫岱山的离婚手续刚办下来,要钱的立场确实不够。她讪讪笑了笑,说:“带个女儿,我哪儿还会再找?”
卫薇没再搭理这人,她转身匆匆走了。
樊云珍站在那儿,叹了一声,阴影底下樊平过来,抽着烟,皱眉问:“那小丫头还是不肯给钱?”
看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一眼,樊云珍说:“哪儿有钱?”
樊平吐了口烟:“实在不行……去学校找她啊,看这丫头还嘴硬,死扛着。”
“行了行了!”樊云珍蹙眉,“别光想着你那点钱,上次都已经碰了钉子,还去!姓陆的不是好惹的,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让他们关你几天,现在不是也给了你一笔钱吗?”
樊平呵呵笑,一口黄牙:“姐,我这是在给你出主意。”他抖了抖肩膀,伸了个懒腰说:“行,我走了,没钱了再回来。”
*
卫薇回到学校,还在午休时间。
整栋教学楼静悄悄的,她刚从楼梯转到二楼,付嘉正好从老康办公室那儿过来,捧着厚厚的一沓课本。
两人乍一相遇,卫薇连忙低下眼。
付嘉经过身旁,顿住脚步问:“卫薇,你爸的事怎么样?”今天开庭,新闻到处都在播。
他们两个已经好久好久说过话了,他声音干干净净的,就在耳边。
卫薇眼眶蓦地一热,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她还是低着头,努力的说:“结果没这么快出来,估计还要两个月一审才宣判,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付嘉“嗯”了一声,说:“那就好。”
卫薇眼底还是热热的,她根本不敢抬头。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站着,卫薇心里好难过。
这天夜里,卫薇做完作业,心绪不佳,正准备睡觉,外面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陆崇文过来了。
卫薇心头咯噔一怔,她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他人了。
趿上拖鞋,她走出去。
果然是他。
昏沉的灯下,穿着笔挺的衬衫和西裤,西装搭在臂弯里,手边还有个行李箱,大概是从哪儿出差路过。
见她迎出来,陆崇文眉眼懒洋洋的笑,莫名的好看。
可卫薇却有些不自在。
他走过来俯身吻她。
已经是春天了,卫薇的睡衣单薄,被他搂在怀里,越发觉得男人的身体滚烫。
他的身上依旧混杂着烟味、酒味,说不定还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卫薇皱着眉,就这样又想到了付嘉,想到男孩身上干净而清爽的滋味,想到他下午的声音……
卫薇怔了怔,还是觉得好不舒服,于是偏头推开陆崇文。
可陆崇文不气也不恼,只是抱她回卧室。等亲够了,才将她的头发通通拢到一边,然后最俗最老套的,戴了条项链在她脖子上。
脖颈处一凉,卫薇一惊,连忙低头去看。
细细的铂金链子,挂着一个蝴蝶的吊坠,这个蝴蝶是用好多好多粒晶莹的细钻拼出来,在夜里也闪着光。
卫薇脸一红,她抬起头来,陆崇文已经起身去洗澡了。
“崇文叔,太贵了,我不能要。”卫薇说。
陆崇文懒懒解释了一句:“在南非买的,很便宜,拿着吧。”
“我真的不能要。”卫薇摘下来,固执的放回梳妆台上。
陆崇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条项链,沉默片刻,仍旧漫不经心的说:“不要就不要吧。”
他转身去洗澡。
那条项链卫薇后来再也没见过,也不知陆崇文放到哪儿去了,还是送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