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星一直保持着清醒,那道目光在天亮时才消失。
走廊响起锁链拖动的声音,当啷当啷的清脆声,听起来莫名有些欢快。
今天是星期五。
约莫十分钟,那些声音远去,吱呀一声,铁门被锁上,十七楼安静下来。
楚寒星打开房门,七人被护士长带走去跟小孩子玩了。
但没有人叫她,像是被遗忘了。
未必。
那扇被关死的铁门,难道不像封住笼子里猎物的出口么。
楚寒星来到了昨天的空房间,四面墙壁没有刮白,还是水泥的原色。
她把手贴上墙壁,在一米七高左右的位置细细摸索,按到一处柔软的地方,指尖出现一根银针,楚寒星缓缓刺进去,咔嗒,一个拇指大的窗口出现。
墙壁被凿了一个洞,正好可以看清她的休息室。
楚寒星往后退了一步,用目光在墙壁丈量,确定好位置,用匕首在墙壁划出一个正方形,轻轻撬动,顶出一个细长的砖。
她把匕首插回刀鞘,取出砖,手探进去,在左侧摸到小小的凸起,没有迟疑地按下。
是石板移动的声音,在这间房的中间。
楚寒星擦了擦手,垂眸,石板下面是长长的圆环形楼梯,入口很宽,能让两人同时出入。
楚寒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了大概两分钟,看见了出口的光亮,她把手机收起,通往紧急出口,门头写着7f。
七楼。
楚寒星凭着记忆,循着昨晚听见的挣扎声,来到了一间手术房。
现在所有人都在大厅,所以楚寒星畅通无阻地进了手术室。
干净,刺眼的白,连空气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手术床上微微凸起,是一个人的轮廓,用白布盖着。
掀开白布,楚寒星就能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快步靠近手术床,伸手去掀,背后却传来一道细腻清朗的男声。
“医生,你怎么不在休息室待着。”七号慢悠悠地从背后一步步靠近,小声抱怨,“我找了你好久呀。”
他笑吟吟地伸手去摸楚寒星的头发,楚寒星眼眸一转,反手将桃木剑捅进他的肚脐,同时一只手扯开白布。
“嘶。”
七号被楚寒星逼得直抵墙壁,白布落在地上。
“好疼呀,医生。”七号委屈地说。
楚寒星眸光淡漠,手腕一转,带着七号桃木剑直接把墙壁捅穿。
七号被钉在墙上,肚脐只能看见桃木剑的剑柄。
“医生。”七号垂眸,妖冶的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我做错了什么?”
楚寒星没理他,观察手术床上的那具…白骨。
不是尸体,是白骨。
根据骨头的颜色,可以推断死的时间是昨天晚上。
白骨很干净,就跟医学院的模型骨架差不多。
刚死没多久的白骨能这么干净,毫不怀疑是有人把血肉一刀刀剃掉。
为什么剃掉,剃掉的肉去哪儿了?
楚寒星想起五号在食堂对着饭菜挑挑拣拣,忽上忽下的体重,以及隐藏在眼底深处的饥饿,还有昨天晚上油画上的那双眼睛。
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