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川笑了。
那笑容居然有几分难言的苍凉。
他狠狠打了我一下:“哪那么多废话,叫你收着你就收着。别让外人看见,否则有几条命都不够你丢的。你回去吧,为师要睡觉了。等明天你过来跟我说说手头还有没有没处理完的任务。”
我也不好再推辞,先揣好东西往外走了。
就在我走出门外的一刻,骆一川叫住了我:“另外,你的桃木剑有名字的,它叫羽化。”
我回头看着骆一川,他看着我道:“这两个字你就烂在心里吧,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行了,走吧。”
骆一川今天行事作风特别不像他,我站着没动,看了他半晌,说道:“师父,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话音刚落,一巴掌朝着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嗯没错,是我师父,没被夺舍。
第二天我和陶离傅颜一起过来的,手头除了乾道灭门的事情和我的阳灯,就只剩活尸还没有完全解决了。
骆一川跟我们一起去了一趟舒云的家。
走到门口时就站住了,冷笑道:“八卦往生镜,能遮鬼眼。这玩意儿如今不多见了。”
舒云家门上面,我死活拽不下来的那个小八卦镜,骆一川走到门下遥遥一点,那玩意儿就自己掉落下来,我接了个正着。骆一川说是好东西,就给我了。
进门之后骆一川打量了一下四周,慵懒地在屋里四处转了转,我紧随其后。逛了一圈下来,骆一川才说道:“你们都被骗了,床上那个是风水局没错,屋子里却不是。”他仰头看着客厅的天花板,对老仆人点点头。
老仆人猛然跳了起来,一掌拍在了天花板上。
整间屋子嗡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天花板上的石灰大白簌簌而落,哗啦啦地砸在我们头上,陶离有伞,骆一川有老仆人给撑伞,悠闲地看着我和傅颜被砸得满头灰。我们抬头去看,天花板上的一层剥落之后,露出了一圈奇怪的符文。
每个符文旁边对应着一个黑色的小球球,看起来也是诡异十足。
“她就是希望来这里的人把屋里的奇怪情况归咎于风水,这样就不会注意到天花板里面的东西。”骆一川环视四周,“至于风水,根本就没做过。”
“那黑色的小球是什么东西?”傅颜抬头去看,老仆人在骆一川的授意之下拽下来一枚,放在了傅颜的手心里。
傅颜捏了捏,小球已经抽巴得干瘪了,不过手感很奇怪。说不上是什么材料。
“是人的眼珠子。”骆一川开口。
“卧槽……”傅颜恶心得立刻甩手,黑色小球骨碌碌地滚开了,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吧,这是全黑的,眼白呢?”
“听说过天盲眼吗?有的人一出生就无法睁开眼睛。他们的眼睛能看到光,却永远被眼皮子封在里面。如果用手术的方式割开,有一定的几率彻底瞎掉。但是如果一辈子就这么死了,死后的眼珠子就会变成你刚才摸的那样。”
听了骆一川的解释,我抬头看着那一圈黑色小球球,满身恶寒:“这些符文和盲眼搭配有什么用呢?”
“让鬼看不到这间房子。”骆一川幽幽开口,“不过这个邪阵做的很粗糙,对付强大的鬼奴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小三能看到这间房子,董千却看不到。
而活尸不算是鬼,自然能知道。
老怪物为了躲避董千还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我们分批从舒云的床通往王麻堂的墓室,骆一川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让老仆人洒下纸钱,这一次我们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青铜门。
上次我们已经身在迷阵当中,用董千的鬼血破了迷阵才找到出口。
而这次骆一川带我们走的纸钱路是正确的一条路,跟我们误打误撞完全不同,莫名其妙就走出来了。
“獬豸守门?”骆一川皱了皱眉头,“上次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我演示了一遍怎么拉开青铜环,怎么在它张嘴的时候把拳头塞进去,怎么流血,它怎么喊出主人驾到,放我们进去。
骆一川的脸色变了变,一把抓住我:“你见过王麻堂?”
对了,上次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进来。小三说我身上一定是有王麻堂的气味,难道是说他灌入我身体里的阴气,已经融入了血液?
我简单地给骆一川讲了,骆一川的神色变幻不定,死死抓着我的手:“你是说,给你身上灌入阴气的鬼魂,是王麻堂的鬼魂!?”
“我想大概是吧,我亲眼见过他的尸骨,这里面有一具假的。”
我刚说完,骆一川差点没把我的手腕捏断:“他要灌入你身上的,根本不是什么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