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如乌墨流泻,雪肤花貌参差,美艳动人。秋拾起那朵宫里桂公公亲自登府来赐的素雅的白玉雕琢的栀子花,小心翼翼地簪在流熏鬓角,对了镜中欣赏地看着流熏痴痴的目光呆滞,若有所思。
“秋姨,有什么不妥吗?”流熏问。
秋才恍过神,挑起手指对她用手势言语:“小姐活脱脱的像极了故去的大夫人。”
流熏一愕,旋即笑了回眸望她问:“秋姨,我娘生得什么模样?她也喜欢栀子花吗?那天桂公公赐花,其实熏儿一眼就看了这朵栀子花素雅得可爱,令人心动。”
秋那白净的面颊泛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心仪地为流熏扶扶鬓角的栀子花,将她扳转过身子望着那菱花镜中秀美的容颜,痴痴地看了,手语道来:“夫人年少时同小姐一般的模样,也是素喜栀子花的幽香素雅的。”
“那熏儿只要看到自己的容貌,就像看到娘了?”流熏天真的问,其实这些话是她前世里一直想问,但又怕勾起祖母伤心事的。
“若夫人地下有知,见小姐如今就要簪珠花入宫,不知该多欣慰。”秋轻轻为流熏梳拢发髻,菱花镜中的她眸光里闪烁着泪光。
“秋姨,你怎么哭了?”流熏问。秋却含笑摇摇头。
“秋姨是为大小姐高兴。”绿婵笑意满脸的进来说:“外面来人在催了,老夫人都出了门向仪门去了。”
丫鬟婆子们穿梭往来,有人兴奋的说笑:“依着咱们大小姐这品貌家世,若不被选作六皇子妃,那才是老天没眼。”
望族佳丽们谁不巴望着能在宫内太后娘娘面前一展娇颜,能被指给哪位皇子王孙才是万幸。
府门外人马簇簇,绵延不绝,整一条街看不到首尾。丫鬟仆人们前呼后拥中,众人上了轿。小丫鬟们嬉闹着,欢声笑语满径,簇拥着一身诰命服的老夫人和府里的夫人小姐们入宫去谢恩赴宴。只是众人中不见了谢展颜。
“颜儿呢?”流熏诧异的问祖母,心里却知道了八九分缘故。
“昨晚也不见她贪吃,却一夜间拉坏了肚子,如厕十余次,整个人都软绵绵无力,无法入宫去了。哭得昏天黑地呢。”祖母叹息一声,流熏忍了笑,故作遗憾的叹一句,“妹妹这身子太过娇贵了。”
“也是她的命!”祖母慨叹。
“妹妹!”谢子俊分开众人向前为她送行。这一转头,恰看到哥哥身后不远处立着的沈孤桐,一袭青衫,躬身抱拳向她一笑,微微一礼。
流熏莞尔一笑,躬身对他福了福,金钗上一抹光影刺眼,似划去沈孤桐的心头,他望着流熏,眸光许久不能自拔。
流熏却故作不查的同左右说笑登车,只顾同身旁的三妹妹谢舞雩说笑:“三妹妹今儿穿得这身裙子可真是抢眼,天生丽质,一准儿让哪位王孙公子看中点了去。”
沈孤桐的眸光里透出惘然的失落,却没逃过流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