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记起往事,谢子俊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低声说:“姑母就不要再取笑俊儿了。”
“嗯,那时姑母就说,姑母把宁儿换给俊儿做妹妹可好?你就破涕为笑点头说,‘好!’。嬷嬷们还笑你说,不如把宁妹妹给你留着做媳妇去。”
说笑时,毓宁也羞得垂了手不语。那份羞答答的模样,流熏心头一冷。姑母难道有意让毓宁嫁个哥哥吗?她不由更是多看了姑母几眼,仪态雍容华贵,那双笑眯眯的眸子里藏着难以揣测的深意。
并不是她嫌弃毓宁任性骄纵,而是她并不想毓宁嫁给哥哥。毓宁对人骤冷骤热,更不带眼识人,若是日后在谢府,少不得受人挑拨,为哥哥生出多少祸端来。
更何况旎姐姐……她不由寻去,见春旎在一旁冷冷的沉个脸,颇有几分不快。
慕容思慧却一心在留意条案上陈列的寿礼,看到丹姝捧着那二色金抹额,露出隐隐的笑意,正要继续吸引众人的视线说两句,忽然,谢展颜怀里的小狗哈哈猛然蹿身向丹姝手中的托盘扑去,汪汪两声狂吠。
丹姝惊得一闪,恰一婆子慌得后退撞在她身上,她手中托盘甩飞。
咣当当一阵碎响,玉碎宫倾,众人惊得脸色惨白。
原本摆在条案上无数的寿礼古董花瓶等易碎之物砸了一地,更有小狗哈哈扑空,立在条案上,嘴里叼着流熏绣的雨润天青桂花帐,脚下一堆碎瓷片,恰是皇太后赏的一对儿汝窑耸肩美人觚。
谢展颜惊叫一声:“哈哈!”小狗还在仰头炫耀的汪汪狂吠。
“这,这是太后娘娘所赐的寿礼!”一旁的公孙嬷嬷惊道。
“谁让你纵了这畜生四处惹祸的!”老夫人勃然动怒,手中拐杖戳地指着封氏骂:“我对你们说过多少次,这狗同谢府犯冲,还不一早的扔掉!”
“可这是怡妃娘娘所赐。”谢展颜不服道。
流熏心里暗笑,面上还是吃惊不浅的神色,上前劝诫说:“妹妹,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这狗虽然是怡妃娘娘所赐,在府里却屡屡打坏太后所赐之物,这不是明摆着同太后娘娘犯冲吗?若祖母一怒将此事禀告太后娘娘,兴许怡妃娘娘就下口谕将这只对太后娘娘大不敬的小狗哈哈斩了,另赐一只给妹妹你。”
谢展颜张张口,一时哑口无言,急切地望着母亲求救:“娘,哈哈不是有意的,娘~”
“不如将这小狗送去云林禅院,也好让它聆听佛法,静心养性,修得善根。颜妹妹平日还可以时常去看望它,总比被送回宫治罪要好。”方春旎附和着说,一番话说得懂事得体,老夫人听罢点点头吩咐:“快,拿个笼子圈了这畜生,送去禅院!”
“不!不要带走哈哈!”谢展颜不依不饶地争辩,封氏狠狠地瞪她一眼低声呵斥:“颜儿,住口!”
她只得眼巴巴地由着婆子们从她怀里抢走了小狗哈哈带下去。
犬吠声变得呜咽,丹姝在人群后偷眼看了流熏一笑,流熏避开她的眸光,心想,这狗仗人势惹祸的秧子总算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