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公公迟疑说:“赵王千岁未带一兵一卒一剑一刃,一袭便衣,只身入宫,”
皇上颇有几分诧异,眸光一转,打量牛公公片刻,旋即摆手说,“传!”说罢带了内侍阔步出了寝殿向勤政殿正殿而去。
不多时,外面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沉重,殿外响起叩拜声,声音忧郁深沉:“臣弟翊炫叩见皇上金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四下里一片沉寂,无数目光寻味地望着皇上。
皇上摆摆手示意内侍宣召他入内。
殿门大开,一股夜风袭来,流熏向那殿门望去,似是前世到今生,十年未曾见过小姑爹了。
顶了满脸的沧桑,殿外阔步走进一人,进殿匆忙拜倒。
一阵沉默。
皇上冷冷一笑,猛的狠狠一拍桌案喝问:“你倒还知道有君臣之份?”犀利的话音,仿佛眼前闯宫的是一逆臣贼子。
赵王面带寒霜,话音沙哑,凛然道:“臣弟罪该万死,只求皇上开恩,让臣弟再见珏儿一面。”
赵王徐徐抬头,期冀的眸光满含了无尽悲哀望着皇上,喉头里挤出两个字:“三哥……”
皇上紧咬牙关,避开他的眸光,无奈地摆摆手,指指身后的寝殿。
牛公公如释重负,忙惊喜地低声敦促,“王爷,谢恩呀,随老奴这边来。”
赵王早已迫不及待地起身,怕是起得疾,脚步未稳一个趔趄几乎扑跌出去,险些扶住梁柱颇是君前失态。
皇上气恼道:“你就是如此领军打仗的?这么点事儿就承不住了?”
赵王痛苦的闭目,甩开牛公公搀扶他臂肘的手,哀哀道:“皇兄,臣弟,只此珏儿一孽障……”
皇上长叹一声也不深究,起身亲自引了赵王入内。
一进寝殿,赵王疾步奔向病榻上横卧的景珏,颤抖的声音喊一声:“珏儿!”
话音哽咽,可见怜子的一份深情。
周围人为之动容。
流熏同春旎忙上前拜见。
赵王正眼也不打量她们,草草摆手示意她二人免礼,皇上见赵王凄苦的神情,才要开口说什么,就听榻上才恢复些许神智的景珏呢喃道:“父王,父王……”
赵王坐去榻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低声:“珏儿,父王在此,珏儿!”
“父王,”众人以为景珏要说什么,就听景珏费力的说出一句,“红衣大炮……红衣大炮的图,儿子无用,尚未……”
赵王心头一紧,鼻头微酸,他一把握紧他的手宽慰说,“父王知道,父王不强求你!”
景珏还要费力的解释什么,只是咳喘更甚。洪太医忙上前劝阻,“王爷恕罪,请王爷暂且回避,不可再令世子千岁心绪激动,若是气血冲了毒发,怕回天无力了。”
“这边来!”皇上示意赵王随他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