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流熏同丹姝一脸风霜的奔来,赵王也颇是吃惊。
“熏儿,你如何在这里?”他向流熏身后看看,只见一旁伺候的丹姝不见旁人。
“沈孤桐呢?仆妇们呢?”赵王惊诧地问。
流熏忙委屈道,“流熏的一件太后所赐的……镂空点翠飞凤金球钗环落在了鸡鸣驿,沈师兄回去替流熏寻找。流熏一行人等就在原地等沈师兄归来。可半夜里来了强盗劫财,嬷嬷们就护送流熏上了一条小船逃命,其余的家丁仆妇都没能跟来。流熏一路来追姑爹和公主,幸好追上了。”
赵王皱眉惊愕片刻责怪,“这个沈孤桐,不分轻重缓急,平日里见他办事沉稳,如今险些耽搁大事!幸好你平安无恙。”
流熏镇静地说,“是护院的老奴农二和他婆娘忠心耿耿,一路护送流熏乘舟而来。才流熏见到了姑爹安营扎寨飘的大旗,就放心的寻来。农二就和她婆姨撑船返回去寻沈师兄了。”她心头在打鼓盘算。只有如此说,才能诠释她独自寻来的一切,才能保全她的声名。
赵王也不多追究,打发几个亲兵按流熏所描述的路线折返回去寻找沈孤桐和谢府家丁仆妇们,一面将流熏安置。
流熏四下看看,不由问赵王,“如何不见十二殿下?”流熏故作糊涂道,“流熏如何也要去向十二殿下请安呀。”她想,如若十二殿下不在帐子里,那毫无疑问,那撑舟冒险从山贼手中救她虎口脱险的必定是十二殿下景璨。
可是,她话音未落,帐外就传来一阵欢喜的声音,“听说流熏妹妹追来了?一定是不甘寂寞,惦念本王了。好妹妹,你在哪里呢?”
帐帘一掀,探进来景璨笑眯眯红扑扑的脸,仿佛大梦初醒的孩子,带着几分倦意,一双俊目似张微闭,却掩饰不住孩子般欢喜热闹的兴奋。
流熏不觉狐疑,不该呀?若是景璨,他怎么可能如此飞转回来呢?
流熏在侍卫的引领下去帐内安置,景璨却尾随而来,见左右无人,认真地问,“狡猾的妮子,你敢骗本王!那东西你到底藏去了哪里?”景璨咬牙切齿的挥挥拳头,那副模样委实可笑。流熏故作糊涂道,“殿下指得是什么东西?流熏可不曾拿殿下什么东西,若是殿下不信,可以吩咐人搜身呀。”她心里暗笑,她就猜到回京这一路定会有贼人为了太后那道秘密追杀拦截她,她岂能糊涂到带了那劳什子贴身放着?
京城,谢府。
几日的颠簸,一路风尘,流熏总算在赵王亲兵的护送下回到谢府。
晌午将过,重见谢府门前那威严的石狮子,朱漆府门,流熏满心欢喜。劫后余生,救回了哥哥,完成一桩了不起的赈灾义举,想来所有的惊心动魄都是值得。
车轿停稳,流熏才在丫鬟们搀扶下提了裙襟徐徐下马车,抬头看时,忽见一旁停了两辆青帷华盖流苏富丽堂皇的马车,车前空挑了个绛纱灯笼,上面明显的一个“封”字,就在风里招摇。
流熏不由仔细望一眼那两辆马车,疑惑的问搀扶她的婆子,“封舅爷家过府来了?”
婆子看一眼那车豁然一笑道,“大小姐是说那车子吗?是封舅爷派来送大奶奶和金嬷嬷她们回府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