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吓得心惊肉跳,大气儿也敢喘。
倒是外面的丫头们趴窗在看笑话,怯怯议论,更有人在嚼舌说:“呀,如今方姑娘可不是遭了退婚,日后可如何嫁人呀?”
“方姑娘原本就是寄人篱下,四夫人好心给她说媒,既然不成,是她缘分不够,哪里能怨怪人家?”
众人乐得看戏,那边老夫人也频频劝着爱女:“你哥哥嫂嫂也是一份好心,这事本也怪不得他们。原本一门好端端的婚事,谁想闹到如此田地?莫急,旎丫头是个可人儿,一定能攀门好亲事的。”
封氏在一旁笑而不语,似在奚落,付氏看她一眼,也不敢多话。
“原本闹得轰轰烈烈的,这许多的聘礼都送来了,人家也不是故意耍弄咱们。许是真是一时失察也是有的。”
“还一准是哥哥厌恶我们母女了。”谢妉儿哭哭啼啼不依不饶的同四哥哥拼命。
忽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悠悠的沉稳:“妈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们母女在谢府叨扰这些年,承蒙外祖母祖父和格为舅父照拂。落叶终须归根的,女儿的姻缘怕还是要在江南。”
堂上众人霎时无语,无数目光望向一身喜服的方春旎。
方春旎盈盈下拜说:“外祖母莫怪,舅父舅母恕罪。春旎替母亲给长辈们谢罪了。这份恩德,春旎永世难忘的。只是京城,旎儿怕住不下了。”她泪水涓涓而下,不管有意无意,她的名声坏了,京城是容不下她了,一个退婚的姑娘,大户人家谁敢去娶她?
“是珏哥儿,都是珏哥儿!是他央求我帮他提亲的,他还替那韻荣小五爷说了许多好话……”谢祖怀恨恨的骂着。方春旎惨然一笑,也不言语,兀自打量老夫人,待她定夺做主。心里一阵苦笑化作无奈的摇头叹息,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众人正在感叹,谢祖怀愤愤地就要去寻景珏算账,方春旎淡然一笑劝道:“四舅父如此匆匆的去,反是拂了姨母和姨爹的颜面。再者,古语说‘君子宜静拭冷眼,甚勿轻动钢肠。’”
老夫人不由夸赞道:“果然旎儿是个可人怜的孩子。”
方春旎雍容大度地说:“既然荣国公府要娶鹦哥儿,也是她的福分,难为她伺候我这些年。还求四舅母成全好事,收鹦哥儿做个义女,也有堵住市井的议论,成就了两家联姻。也免得日后舅父们同荣国公府的老爷们同朝为官,见面尴尬生疏了。更令大姑母难做了。”
众人一听,方春旎的提议倒是不无道理。
如此让四夫人认了鹦哥儿做义女,也是谢府的小姐出嫁去荣国公府,倒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珏儿这个天煞的,快擒了他来问话!看我不啐他一脸,再让他老子绑了他去狠狠的打烂腿。平日里稳稳当当的,如何做事突然如此毛糙?”老夫人气恼的抱怨,众人知道老夫人不过是咆哮而已,她心疼世子景珏这外孙,一如偏疼孙儿谢子骏,定然不会拿景珏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