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顿感意外,若是旁日,丹姝虽然惊吓,会不顾一切的上前来保护自己,会极力挺身而出证明她的清白。可惜,那时她并不在场。
丹姝慌得周身瑟瑟抖动,那衣衫沙沙的响动都可听。怡贵妃得意道,“太后的口谕,你敢不从?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丹姝吓得瘫软在地,喉头里发出绝望的悲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难道此刻,丹姝竟然也背叛了她?流熏惊愕的目光望着丹姝,再没有比亲人背叛令人震惊痛心的了。
丹姝哭哭啼啼说,“是奴婢,是奴婢斗胆,事发突然,奴婢一心救主,就私自同小姐对换了衣衫,假冒是小姐被王麻子抢了去,还自称是封府的三小姐。原本只想为小姐开脱名声,谁想这王麻子色胆包天,他,他竟然……时候,是奴婢哭求小姐万万不要将此事透露,丹姝无颜于世,小姐才不肯提此事的。如今王麻子寻来,丹姝就实言相告了。丹姝的身上,有王麻子说的伤疤。小姐没有。”丹姝坚定地说,满堂唏嘘不已。流熏震惊之余极力镇定,丹姝,好个丫头,忠肝义胆,原来是她错怪了她。心里又急又怜,喊一声,“丹姝!”
丹姝哭了扑过去说,“小姐,纸里包不住火,小姐答应丹姝要将这王麻子恶贼正法的,如何他入了大理寺死牢,还活着出来了呀?他劫持太后的车轿,理应赐死的,不是大理寺勾了秋后问斩吗?他咱们还活在这里呀!小姐,小姐,不是奴婢大胆要污蔑封府三小姐,而是王麻子先自称是有封尚书做靠山,来截杀污小姐你清白的,奴婢想,封大人执掌刑部,是小姐的娘舅,如何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呢,就反口吓唬王麻子说,我是封府三小姐,谁想王麻子不信,这才,他……他这畜生!”丹姝断断续续的哭着,流熏听得心头激荡,不过听到后面,猛然心头一动,莫不是丹姝是受人指使而来,这番话,分明是早有预谋的。好个丫头,果然伶牙俐齿。一时间无数惊愕的目光反转去了怡贵妃。
既然被山贼凌辱失身的不是谢流熏,而是名微不足道的丫鬟,又有谁会上心?但这山贼竟然胆大包天的入死牢而不死,活到现在,若说朝中无人,定然是不可能呀!
怡贵妃顿时语塞,结结巴巴的面色尴尬,气急败坏的指了丹姝骂:“一派胡言!”
“是与不是,娘娘尽可去验看疤痕。不过这王麻子,太多歹毒,平日就是个偷香窃玉的高手,多少大户人家的女子遭了他的劫,高墙护院都拦不住他,他能飞檐走壁。但是人人皆知他是好色不好财,官府缉拿他的告示贴了三年,才因丹姝被劫的缘故擒住了他。也不知买通他的人,是许了财还是许了色呢。”
如果是封府以色诱买通了王麻子,这将是再腌臜不过的事儿。怡贵妃险些跌坐在地,目光呆滞。
出殿时,方春旎从流熏身边走过,冷哂道:“你该如何谢我?”
原来是方春旎有意以退为进来救她?流熏依旧有些懵懂。但出宫回到穆王府,一路景璨都神色肃穆无语,待回了房,流熏气恼满心,满眼是泪,猛然回身对了紧随而入的景璨大喊,“你走呀!你既然不信我,还跟了我做什么?你休了我罢了!”
她咆哮着,景璨只端了一盏茶悠悠的品,一笑说:“休了你?枉了本王如此费心费力,急中生智将了方春旎来帮你扭转败局。可惜了丹姝姑娘。”
丹姝红赤了面颊低头进来,轻声唤一声:“小姐,”眼泪涔涔的。
景璨说,“别哭,你小姐会管你的终身大事的。”
流熏恍然大悟,这几个人都在合伙骗她,悄悄结成联盟打败了怡贵妃和封玉娇设计围攻,如今各个沾沾自喜的,只是苦了丹姝为了救她,白白的坏了声誉。
流熏唇角勾出一抹笑,侧眼望着景璨悠然道,“殿下足智多谋,流熏佩服了。不如好人做到底,既然殿下许了丹姝,说会负责她的终身大事到底,那我就斗胆做主,将丹姝替十二殿下你收房为侧室,也不枉丹姝姑娘一片忠心。”
“哎呀,小姐,你坏!”丹姝羞得向外跑,双手掩面,恨不得钻进地缝,流熏一把拉住她推去景璨眼前说,“十二爷看如何,流熏可没有同你玩笑。贤淑恭良,替夫纳妾,才是女德不是?”
景璨望着流熏,又气又笑,转身就走。小夫妻才洞房,未出蜜期,媳妇竟然张罗为他纳妾!
流熏得意的一笑推搡丹姝说:“还不给十二爷叩头谢恩,十二爷不发话,就是答应了。十二爷如今享齐人之福,害羞不语呢。”
这个刁钻的妮子,十二无奈跺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