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旎苦笑,谢府,寄人篱下,她还能指望什么?若是入宫的是流熏,而不是她这个孤女,或许大舅父和外祖父,不会如此凉薄吧?
她喃喃说,“我外祖父为人刻板正直,刚正不阿,容不得半点这种打点之事。平日里他为人低调,更不会为我这外孙女操办什么。”话虽如此,心里戚戚,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孩儿。她打量那孩儿,孩子对了她在笑,方春旎更是苦笑,迟早,她会一点点的找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转眼已是两个月过去,快到了两位小皇子的百日大庆。偏偏兰馨公主也诞下了小公子,宫里喜气洋洋。
又过了三个月,层林醉染,方春旎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大。
宫宴,笙歌管弦,美人踏歌曼舞在红线毯,舞姿婀娜。
端贵妃怀抱兰馨公主所生的小安儿逗弄,那孩儿生的可爱,白净的面颊如一团傅粉,红扑扑的脸蛋似苹果一般红得诱人,惹得人恨不得咬上一口,他长长的睫绒翻卷,水亮的眸子含笑,小嘴蠕动吐着泡泡,似在同外祖母逗弄。
流熏正望着端贵妃怀中的小侄儿出神,一阵孩子的哭声遮盖了太平管乐声。
众人寻声看去,见怡贵妃怀里抱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进得殿来。
怡贵妃身后随着一脸紧张的静妃,她同方春旎前后入宫在同一年,都是皇上南巡前新收的美人,更是同日产子。静妃是怡贵妃的侄女儿,自然对怡贵妃马首是瞻。
只是,怡贵妃怀里抱的不是静妃所生的儿子景璋,却是如妃所生的儿子景瓒。
流熏心头正在困惑,忽然殿外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还我孩子,还我瓒儿!”
大殿上立时鸦雀无声,无数人面面相觑,惊愕的望着殿外披头散发冲奔而来的如妃,她神色骇然面色惨白,衣衫不整,竟然赤足奔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放肆!成何体统!”皇太后怒斥一声,皇上也正了面容,冷冷地问:“怡贵妃,你抢如妃的儿子,这是为何?”
怡贵妃跪地启奏:“皇上,后宫出了秽乱宫廷的大事,如妃为了夺妃位,竟敢同人私通苟且,生下这孽种冒称是龙子。臣妾协理六宫不当,请皇上治罪!”
怡贵妃的话说得不疾不徐,抑扬顿挫,仿佛唱戏念白一般。一时间无数好奇惊愕的目光投向殿上跪着的怡贵妃和静妃,更有立在大庭广众下神色张皇的如妃。
“如妃同外男苟且私通,秽乱后宫,其罪当诛!”怡贵妃斩钉截铁地说。
“一派胡言,皇上,臣妾冤枉!”如妃哭哭啼啼,披头散发的无尽狼狈,她发狂般同怡贵妃撕扯,抢夺了哇哇啼哭的孩子瓒儿抱在怀里,惹得端贵妃怀里的小安儿也哇的哭出声来,端贵妃不停的哄逗,嗔怪地眸光望一眼怡贵妃说:“妹妹说话要谨慎,事关皇家清誉。”
怡贵妃自六皇子夺嫡失利惨死,如今在宫里的地位大不如前,门庭冷落。如今恰寻了这个档口狠狠的反戈一击。
“若非事关皇家清誉,皇上的龙威,臣妾才懒得管这闲事。景瓒并非皇上的骨血,是如妃同人苟且所生的孽种!”静妃在怡贵妃身后扬起头,悠悠地拖长话音说,有意在卖弄玄机,惹得四下一阵惊叹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