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玲珑微垂了星眸,视线落在那开裂了很大口子的竹笛上……这本就是一般竹子制成,倒也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非要它特别,不过是御手之用罢了。
威威摇摇头,风玲珑抬眸看向豆子道:“方才就开裂了……”顿了下,她轻叹一声,“拿起看了眼,倒是开的更大了。”她言语中有着不自知的微叹,视线再次垂落的时候,就见豆子微微翻转了下,视线正好落在了那簪花楷上。
“唉……”豆子轻叹一声,听闻这笛子本身就坏了,微微有些惋惜的道,“爷儿自从扇子坏了后,便做了这笛子。”他又是一叹,“内务府乐器库里不少上好的笛子,可偏偏,爷儿喜欢这个喜欢的紧。”他抬眸看向风玲珑,“往日在王府的时候,爷儿便喜欢青竹,时常都在竹林里削竹做笛,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可如今到了皇宫,到底不比当初悠闲了……这笛子,也是五六载来唯一做的。跟了爷儿这许久,到底还是坏了。”
开始的惋惜到最后渐渐成了悲伤的情绪,豆子也不知道是在自怨自艾还是故意给风玲珑听的。他自喃,却又映射着什么。可要他映射着什么,言语里到更多的是对欧阳景轩的叹息……
“姑娘,”豆子垂了手,神色始终噙着微微的恭敬的道,“爷儿今儿个朝中怕是事情颇多,回来还是较晚的。”微微一顿,他看了眼东殿的方向接着道,“我也只是过来看看,倒也没有什么事情。既然爷儿的笛子坏了……”他垂眸又看了眼,随即接着道,“我正好有事出宫一趟,听闻今年苍轩王府翠竹轩的青竹长的甚好,到正好去寻些回来。”话落,他微微示意欠身了下,转身离开了。
风玲珑站在原地,倒也没有话,就看着豆子转身刚刚想要离开,最后又转了回来。正暗暗颦蹙了秀眉之际,就听他道:“到忘了,这笛子虽然破损了,可这上面的物什还在……姑娘就先替爷儿保存着吧。”着,他二话不的将开裂的竹笛递了上前。
风玲珑本能的接过,当微凉的触感在指尖蔓延的时候,恍然记起……这东西不该豆子送去东殿吗?
“奴才告退。”豆子赶忙了声,人就转身离开了。只是在转身的时候,他嘴角有着诡谲的笑意划过……福总管也了,有些事情是要靠激的。
昨夜爷儿去了末惜宫,梅主子明显有着一丝异样的情绪变化。今儿个早晨就去了东殿……就是不知道,等下是不是还有让人心头畅快的事情发生?
想着,豆子的脚步也快了几分,倒也不去寻了欧阳沅要的东西……只是快快的回了东宫,去和欧阳沅禀报了此时。
欧阳沅一听,立马着人就去了苍轩王府砍竹子……这欧阳晨枫上了朝,王府里的管家看着东宫的奴才那可劲儿的在翠竹轩里砍竹子,有些傻眼的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虽然这竹子本来就欧阳景轩种下的,可到底这王府欧阳晨枫住的时间要长……期间也算是亲力亲为的打理这些竹子,此刻被砍伐一同,管家着实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敢怒不敢言。
“差不多了吧?”有太监一脸疑惑的看着地上的一堆竹子问道。
一旁年纪大点儿的太监看了眼,一脸愁苦的皱了眉道:“这殿下就交代让砍些竹子回宫,倒是没有砍多少……”
“要不,在砍点儿?”太监建议的道,“反正,多了就可以放到御膳房做竹筒饭。少了……怕是殿下不开心。”
“那就再砍一些吧……”年纪大的太监点点头的道。
王府管家看着已经有些凌乱的竹林,暗暗翻了眼睛,硬着头皮就上前道:“几位公公,”他看看众人,“这殿下要竹子,宫中自然是有的……可既然要王府里的竹子,怕是皇上和殿下想要做几支笛子。”微微一顿,他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竹子就又道,“这……怕是差不多了。”
几个太监听了,想想也对,便也作罢的将砍下来的竹子收拢好,倒了谢后离开了……独留下管家在翠竹轩里,看着那一片狼藉,嘴角不停的抽搐着。
大殿之上,欧阳景轩听着朝臣的言论,视线落在折子上……无非是沧澜郡那边儿的事情越来越棘手。
“宁相有什么看法?”欧阳景轩抬眸,视线落在嘴角始终含笑的宁默沣身上。
宁默沣出列,微微躬身道:“回皇上,臣并无看法。”微微一顿,他挑了眉眼道,“各位大人都的有理,只不过……臣认为,皇上既然派了郝大人和李大人前往,想来事前应该能得到圆满解决的。”
“皇上,臣弟也如此认为。”欧阳泓钰突然出列,“臣弟认为,皇上知人善用,自打登基以来,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已然永乐六年,可却从来不曾出现过如今这般光景。”他眸光冷漠的轻睨了几眼方才挤兑郝宗九和李煜瀛的几个人一眼,“各位大人如今言论,岂不是在陷害皇上嫉闲妒才?”
那几个人一听,顿时吓得跪倒在了地上,纷纷大呼“微臣惶恐”!
“行了……都起来吧。”欧阳景轩声音慵懒的道,“这件事情容朕在想想……沧澜郡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如果现在在出了什么幺蛾子……朕对不起的倒不是自己,而是这天下百姓。”微微一顿,他看向难得来上朝的欧阳玉琮道,“老七啊……”
“臣弟在!”欧阳玉琮步了上前。
“你近期本也打算云游,那便替朕顺便儿走一趟沧澜郡吧。”欧阳景轩淡然道,“沧澜郡是三国交界处的边境,如今虽然天下太平,夜麟帝和日昭帝也在帝都做客。可到底不能觑了去……”
“是!”欧阳玉琮应了声。
“好了,没有其他事就退朝吧。”欧阳景轩着看向欧阳晨枫等人,“二哥、五弟还有宁相随朕去下御书房。”话落,他人已经起了身,在唱喝三声万岁下,已然离开。
御书房内,气氛有些诡异。
欧阳景轩浅啜了口茶水后,在放下茶盏的同时,好似不经意的问道:“默沣,听闻……大皇子来了帝都?”话音落下,他轻抬了凤眸,视线有些冰寒的看着宁默沣。
宁默沣嘴角依旧勾着淡淡的笑意,放下杯盏的道:“是!”微微一顿,他眸光幽深的对上欧阳景轩的视线缓缓道,“数日前到的,不过……也没有来找我。”
欧阳景轩缓缓靠在了椅子上,微微沉吟了片刻后,方才问道:“他是来抓你回去的?”轻咦的声音里透着一抹试探。
宁默沣嘴角的笑意加深,看了眼欧阳晨枫和欧阳泓钰这一对冷热不同的王爷后,方才看着欧阳景轩缓缓道:“这个成分多一些……不过,怕是也不尽然。”
欧阳景轩微蹙了剑眉,就听宁默沣又开了口,“不过……话回来,这次大哥来,还不曾正式露脸,想来是想要看看西苍。不过,我最后会不会回去,某种程度上,看的不是大哥,而是……皇上您!”
欧阳景轩笑了,菲薄的唇角勾起笑意的后缓缓蔓延到眸底,“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朕的心意。”
宁默沣微微点头。本为她而来,可留下……却最终为了一个能让他信服的欧阳景轩罢了。一个男儿,有时候不一定要站在最高的地方来体会高处不胜寒。而是……这一生想要寻求一个能不用言语,给他广阔天地让你发展的知己。
无疑……欧阳景轩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让他甘愿辅佐甘愿退让的人……何况,他们那里最为受到大家喜欢、最敬重的动物就是狼。狼天生的野性和领导的气息都是族人最为崇拜的……而狼,那情有独钟也是部落里许多人的向往。无疑……欧阳景轩也是最佳的诠释。
得到宁默沣的言语,欧阳景轩放心了下来,狭长的凤眸微挑的看了眼欧阳泓钰后,和欧阳晨枫微微点头示意了下……随即就听他道:“朕已然下了帖子,就在你府上碰个面吧。”
宁默沣不意外的点点头,当下朝欧阳景轩留了他们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是为了这个事情。对于欧阳景轩的心思,他向来揣测的准确……
欧阳景轩回了龙阳宫换衣衫,他先行去了西殿,见西殿没有风玲珑的身影不由得微微蹙了下眉心后,转身去了偏殿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