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博安早就算好了陆微凝会回头,会妥协。
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迅速的回答,像是根本就没有考虑一样。
他双手悠闲的插在裤袋里,说完几句话之后,静静的等待着陆微凝的反应。
陆微凝紧握了一下拳头,目光偏深,她低垂着眸子,亮晶晶的眼睛里夹杂着一抹考究。
“第一,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第二,我也不会让你的生活陷入混乱,自然也不会损害项锦东的利益。”项博安适时的开口。
陆微凝咬住嘴唇,她的脑子里有些混乱,她在考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项博安的眼睛里带着深意,怎么可能没有目的,她抬起头,梗着脖子,凝视着项博安,“既然是合作者,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交代清楚,我自然是希望一家三口在一起,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人利用。”
项博安削薄的嘴唇向上一挑,他一步步的朝着陆微凝走过去,浅浅一笑,“我还没有必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陆微凝的目光沉静了许多,她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项博安的距离,“那三叔,我们拭目以待,多多指教。”
陆微凝嘴唇向上扯了下,脸上的惶恐跟紧绷稍稍的松了下来。
褪去了紧张的陆微凝,周身带着自信。
项博安拇指跟食指之间相互摩挲,半年的时间,成长得倒是不少。
项博安嘴唇张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希望有一天,你以项家长媳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我的对面。”
陆微凝注意到了项博安的嘴唇,倒是跟项锦东的很像,而项家的人嘴唇其实都挺薄的,陆微凝盯着项博安的唇,脑子里晃过项锦东的嘴唇。
“嗯,可以说我的容貌是在锦东之上的。”项博安将手从裤袋里掏出来,挑起陆微凝的下巴,弓着腰身亲昵的开口道。
陆微凝先是一愣,悟透项博安话中的意思,她的瞳孔骤然锁住,脸上一开始的放松也慢慢的退却,精致的小脸上带着警惕,咬住口腔内壁的嫩肉,迅速的向后退了一步。
但是却被项博安钳制住,项博安道:“你前夫多么精明的人,你不想想,突然间向外界宣称我们之间的关系,谁会信?”
陆微凝总觉得这个人不安好心,但是能够刺激到项锦东的人,也只有项博安。
如果是其他普普通通的男人,他估计还会默默的在暗处的出谋划策吧。
陆微凝的心绞疼了一下。
秋水剪眸微阖,跟项博安稍稍靠近了几分。
略带亲密的陆微凝便跟项博安同框了。
远在天朝,S市。
项锦东将莫特助的手机抽出来之后,毫无表情将手机扔到了垃圾筐里。
莫特助脑袋前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您老是大爷是土豪,但是俺只是个小助理,没有您那么壕。
“你有意见?”项锦东咳嗽两声,重新做回在老板椅上,目光斜视助理,语气淡漠得听不出什么语气。
莫特助哪有胆量反抗,嘴角扯出灿烂的笑意,他嘿嘿一笑,“老板,您误会我了,是老板娘打给我电话,关心您的情况呢。我哪敢违背您的意愿呢?”
莫特助油嘴滑舌的说着,点头哈腰的,模样怪滑稽的。
他偷偷的抬起头观察项锦东的脸色,果然表情上挂着的阴云有消退的趋势。
助理心里舒了口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垃圾桶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莫特助心里诚惶诚恐,他立即抬起头,得到项锦东的许可之后,立马小跑过去,将手机从垃圾筐里拿了出来。
上边的电话显示的是国外。
难道是巴黎那边出事了?
莫特助收起脸上的表情,急忙按下接听键,一则算得上惊天霹雳的消息传入了他的耳膜。
项锦东拧着眉头看过去,就听到助理颤颤巍巍的道:“老板,三老爷最近好像在巴黎,我们安排在巴黎的人发过来一张照片。”
项锦东接过手机,他瞄了一眼上边亲密的两个人,他的手猛地一颤。
心里边从来都没有这么疼。
不过这一丝怪异转瞬即逝,项锦东脸上没有表情,淡漠的将手机还给助理,“我们已经离婚了,她跟谁有任何的关系,都与我无关。”
助理僵硬在原地,他眼睛没瞎,分明看到了项锦东脸色的变化,苍白得跟纸片一样。
他低着头,声音颤颤巍巍的,“老板,您没事吧。”
“出去。”
项锦东瞪了莫特助一眼,重新坐在老板椅上。
助理急忙从房间里出去。
他一出去,就听到房间里更加剧烈的咳嗽声,还有一声玻璃杯落在地上清脆响声。
……
陆微凝在国外也一直局促不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她除了继续深造,照顾她家小男孩之外,剩下寥寥几个小时也跟项博安在一起。
演戏这种事情挺累的,而且这场戏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
照理说,项锦东肯定知道了巴黎这边的事情,但是那边却迟迟都没有半点的反应。
这一天,陆微凝依旧按照项博安的计划,跟项博安约在楼下的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里洋溢着温馨的洋文歌,相比陆微凝的不平静,项博安的冷静多了。
他倚靠在椅子上,端起咖啡杯,嗅了嗅清香,继而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下一刻,他将咖啡杯放下来,慢条斯理像个老绅士一样,加了方糖跟鲜奶。
陆微凝最看不惯这种装腔作势的男人,她压低了声音,“三叔,您到底什么意思?”
项博安抬头,“三叔,是你们小姑娘之间的情趣吗?跟比自己大的男人谈恋爱是不是都喜欢叫大叔之类的?”
陆微凝的脸涨得有些红,她本来就烦躁,项博安这种话听得她更加的烦。
她拧了下眉头,纤细的手指撑在桌子上,作势便要起来。
却被项博安叫住了,“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
“你到底什么意思,耍着我有意思?”陆微凝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意,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冰冷。
项博安将咖啡杯放下来,“你的好脾气还真是都给了锦东。行了。”项博安将领口的袖口解开,目光扫过对面拐角处匆匆忙忙离开的娇小身影,心情大好。
他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下一刻,他将目光移到陆微凝的身上,习惯性的扯出一抹淡笑,他道:“项锦东在五天前买了一张飞往巴黎的机票。”
陆微凝墨黑的眸子里渐渐的晕染出一丝的开心,她猛地将目光看向项博安,眼睛里带着控制不住的笑意。
但是项博安给她的结果却不尽人意,“不过订的是昨天的机票,他并没有来。”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陆微凝的心情不过如此。
她重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定定的盯着项博安,眼底划过一抹狡猾跟算计,她喝了一口咖啡,“你不是很想看看小包子吗?”
“包子?”
陆微凝已经撩起了手包,“孩子爸不给起名字,孩子长大怪罪下来,也跟我没有关系。”
项博安嘴角不经意间便划过一丝笑意,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似乎都有相同一个特点。
容易记仇。
他眉头缓缓一挑,并没有仔细去考虑陆微凝的意思,一个大男人去一个单亲妈妈的房间,也没有吃亏的说法。
再者,他的确是对陆微凝的儿子很赶兴趣,便跟在陆微凝的身后。
但是项博安倒是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倒是真的被一个柔弱无骨的单亲妈妈困住了。
陆微凝一直站在距离项博安无米左右的距离,说实在的她根本就不放心项博安,让项博安靠近她家小男孩也是迫不得已。
“孩子跟锦东很像。”项博安逗弄着孩子,嘴里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话。
陆微凝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她眯着眼睛瞄了一下墙壁上的时间,心里默默的倒数。
果真就听到一阵嗷嗷的声音。
孩子哭了。
项博安哪里经历过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陆微凝上前将孩子抱住,熟稔看了看,微抬着头,“尿了。”
说着,就转身赶紧抱着孩子去了卫生间。
项博安挑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抬腿准备离开。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婴儿房的门被死死的上了锁。
门锁的旁边,贴着一张纸条,“抱歉了三叔,得罪了。知道您今晚有晚宴,但是还是得罪了。”
项博安稍顿了一下,不禁为项锦东上了柱香。
按照陆微凝如今的阵势,项锦东迟早有投降的那么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