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政严税尽数被废,贪赃枉法的奸官和素餐尸位的昏官被一网打尽,新科进士人才济济,朝堂焕然一新。
大康新换了国号,改康为彤,定年号为“永安”,不知是否天意眷顾,永安元年风调雨顺,连田间的庄稼都收成多了三分。
永安二年的春,来得格外得早,城外青山吐露春意,纵马而过的时候,放目望去,有草色浓郁。
彤素放松了缰绳,任凭座下浅金毛色的大宛马随意溜达,笑意轻快。
“刚出京城时,正好看到了昌宁伯府准备娶亲,提前一天送嫁妆,新妇据说是娘家最宠爱的幼女,嫁妆足有一百二十抬。”
“一百二十抬未免过于寒酸,臣深谋远虑,早早准备了数百。”
“……你府里有婚事?!”
男人颔首沉吟:“若说有也可以,若说无也可以。”
彤素抿唇:“何解?”
“说有,是因为早有万众之前定下的口头婚约;若说无,则是因为,”男人轻笑,“某负心女郎再三推脱敷衍,时日已长,却总不提六礼,疑有变心之嫌。”
彤素瞬间反应过来,轻踢马腹催它往前走,脸颊飞红,目光躲闪,一下子变得哼哼哧哧起来:
“孤还不是因为……刚刚亲政,这一年太忙,没有时间吗?又是政事,又是新科秋闱,太傅还要教孤学四书五经。”
“陛下的四书可读的全会了?”
“差不多吧,基本是会了,怎么了?”
“臣倒是有一章《大学》不懂,想向陛下求个大案。”
“你说。”
彤素满心要向他展示一番自己的才学,胸有成竹任他提问,回头看去时,见男人勒马而里,笑意温柔。
“《大学》曰:‘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请问陛下,这‘家齐’和‘国治’,到底该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呢?”
“……孤觉得,将军近来越发油嘴滑舌了,不如在‘家齐国治’之前,先去学学什么叫‘心正’和‘身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