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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个小时的航班,中间一次转机,樊江宁终于回到北京。
等打车回到酒店的时候,樊江宁已经是精疲力尽。
住的还是离开前的那家酒店k-in的时候,前台小姐彬彬有礼道:“樊先生,您外出的这段时间,我们收到一封您的航空件。”
“好。”樊江宁接过那份快件,薄薄的,摸不出来是什么。
他对前台小姐笑笑,“多谢。”
前台小姐的脸微微红起来,“这是我的分内事。”
回到房间,樊江宁拆开那份航空件,一张支票从里面掉出来。
他拿起来看了眼,数额不小。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daisy,再不作第二人想。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温和的女声里带了一点无奈:“亲爱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华盛顿时间五点。”
樊江宁笑了笑,然后开门见山问道:“daisy,为什么给我寄支票?”
“你的生日礼物。”电话那头的女人笑起来,“过去你报酬丰厚……但我知道你已经把钱花得差不多了。”
……那倒也不至于,樊江宁心情有些复杂,至少他现在还住得起五星酒店的商务套间。
“richard.”电话那头的女人无奈的叹气,“你还要在外面流浪多久?我们都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樊江宁笑了笑,“daisy,别用‘我们’这个词……当然,我知道你想念我。”
樊江宁的生父是第三代移民,曾祖父是华裔劳工,到了祖父这一辈,却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樊父黑头发黑眼睛,皮下却是一颗正宗的美国心,一流大学毕业,律师出身,一心想要进入政界。
daisy是他的继母,在美国土生土长的白人女性,出身政治世家,樊父娶了她后才得以顺利在美国政坛打开局面。
他五岁被生父接到美国后,在念大学前都一直与她一起生活,樊江宁早已把daisy当成母亲来看待,他与她的关系甚至比她的亲儿子和她还要好上许多。
daisy在电话那头叹气:“亲爱的,相信我,你父亲已经原谅你。”
樊江宁的声音冷下来,“很抱歉,但我还是要纠正一下,请不要用‘原谅’这个词。”
“richard……我为你弟弟的事情向你道歉,但是你要理解,现在是你父亲的关键时期,任何传闻都会毁掉他的多年心血。”
樊父在政坛耕耘数十年,在参议院内的风头正劲,年初刚被任命为驻华大使。
这种关键时期,他自然不能允许家人身上传出性.丑闻。
“我明白,你们都习惯于指责打破平衡的人,而非真正的作恶者。”樊江宁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想心血被毁掉,那首先他应该约束好他的儿子。”
daisy无奈:“亲爱的,你也是他的孩子。”
尽管对外他一直是以养子身份出现。
樊江宁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好了,daisy,你知道,我早就妥协。”
顿了顿,他道:“我会在中国待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我。”
daisy笑:“我几年前跟随你父亲去过中国,你的确应该在那边散散心。”
“不……”樊江宁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声音低沉,“daisy,我回来是想找一找我的母亲。”
daisy说:“很抱歉,但我和你父亲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她的消息。”
“我都知道的。”
他是不被生父承认的私生子,五岁前都跟随生母生活,直到后来因为弟弟的病,他才被生父找到,接到美国。
也许正是如此,继母daisy这么多年来才会一直对他心怀感激和愧疚。
其实也许生母并不愿意见到他。
生母当年留学期间结识樊父,是未婚生子,她原本想要靠孩子进入上流社会,最终还是失败。
她对抚养他并不上心,所以后来生父找来,她才会那样痛快地将他的抚养权交出去。
这么多年了,樊江宁对生母的印象早已淡薄,但人类似乎总有追本溯源的天性,他还是希望能够和她见上一面。
临到要挂电话,daisy声音温柔:“在这个任期结束前,你父亲都会待在中国,希望到时候你们之间的关系能够有所改善。”
樊江宁轻笑了一声,“再见。”
睡了一觉起来,他打开电脑,开始查收电子邮件。
……明明已经彻底滚蛋了,可还是改不了老毛病。
过去同事发来的邮件充斥了邮箱,他都懒得点开看,便全部按了删除。
最后余下一份三天前发来的邮件。
发件人是他的同学,幼儿园同学,杨巍。
邮件内容很简单——“帮你问到了电话号码,153xxxxxxxx,听说还单身,你到时别太激动,小心把人家给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