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鸿章的儿子李经迈要出使德国赴任。于是到摄政王载沣这里请示机宜,这次是由摄政王的弟弟载涛陪他进宫,目的是想托付他在摄政王面前替载涛说一件关于禁卫军的事,估计载涛怕自己说了没用,所以要借重一下李经迈的面子。
李经迈答应了他,进殿去了,过了不大功夫,在外边等候着的载涛看见李经迈又出来了,大为奇怪,料想他托付的事必定没办。就问李经迈是怎么回事。
李经迈苦笑着说:“王爷见了我一共就说了三句话:‘你哪天来的?’我说了,他接着就问:‘你哪天走?’我刚答完,不等说下去,王爷就说:‘好好,好好地干,下去吧!’连我自己的事情都没说,怎么还能说得上你的事?”
说道载沣的因循守旧,还要从他母亲患**疮时说起。当时载沣请的中医总是不见好,于是便听从了兄弟们的意见,请来了一位法国医生。医生打算开刀。遭到了醇王全家的反对,只好采取敷药的办法。
敷药之前,医生点上了酒精灯准备给用具消毒,这把摄政王载沣吓坏了。忙问翻译道:“这这这干么?烧老太太?”
一直深居简出的载沣不明白医生的实为,但经常在外间走动、出入戏院武馆的载涛对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的哥哥这样外行,便在哥哥的身后对翻译直摇头咧嘴,不让翻给洋医生听。
医生留下药走了,但是后来医生发现老太太病情毫无好转。觉得十分奇怪,就叫把用过的药膏盒子拿来看看,于是载沣亲自把药盒都拿来了,一看,原来一律原封未动,载沣的这些弟弟们又不禁摇头叹息一番,由此对载沣的因循守旧可见一斑。
对于徐卫的舰队兵临大沽口,清摄政王载沣自然无法独断,随后他招来了军机大臣和各部尚书,对他们说道:“诸位,对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问话也一如他的习惯,言简意赅。
“摄政王,我听说徐贼的军舰比洋人的还要厉害,日本这样一个能够打过罗刹鬼的海军都被他打得丢盔弃甲,甚至连伊藤博文都陷在了里面,以奴才之见还是议和为上。”身为军机首辅,弈劻自然要第一个表态。
“庆王爷所言极是,徐贼兵锋正盛,不可与之力敌,只能徐徐图之,不如与他议和。”庆王爷弈劻最忠实的盟友那桐随后说道。
“汉人已经逼到家门口了,两位还要与他议和,这是何居心?”载泽是一个铁杆的主战派,而他之所以成为主战派仅仅是因为他的对手弈劻是一个主和派,在质问完弈劻和那桐后对载沣说道:“摄政王,依我之见,想要保住我大清的江山,只能与他们决一死战!”
“是啊,摄政王!与徐贼作战我溥伟愿意带上咸丰爷赐给我祖父的白虹刀做先锋,也让徐贼瞧一瞧我满人的血性。”溥伟看到载泽发难,也站出来声援道,为了让自己表现的更有气势,甚至还将自己的袖子卷了起来。
摄政王载沣看了一眼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溥伟,又转头对弈劻问道:“我听说前段时间新军第三镇和第二十三镇曾与徐贼的军队打过一仗,被徐贼的军舰打的溃不成军,这两镇的统制现在在哪里?”
“回摄政王,第三镇统制曹锟和第二十三镇统制孟恩远现在正被看押在陆军部大牢,等候大理寺、法部、督察院三司会审。”弈劻回到道。
“我好想听说他们两个与徐贼的军队在鸭绿江岸相持了半个多月,只是因为受到徐贼舰队的炮击才兵败的,是不是这个情况?”摄政王载沣问道。
这件事其实正是弈劻告诉载沣的,当时朝廷听闻与徐卫军队对峙的两镇新军退败至凤凰城,一时间朝野大哗,扬言杀此二人之声不绝于耳,其中叫嚣的最厉害的自然是以载泽为首的倒庆王派。
当年袁世凯为了讨好风头正盛的弈劻,不惜自降辈分与弈劻的儿子平辈论交,再才在朝廷中枢获得了一个有力的盟友,当然,以袁世凯的才能也为弈劻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甚至让弈劻扛住了慈禧的打压。
袁世凯力挺弈劻,弈劻当然也全力回报袁世凯,这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所以在袁世凯以脚疾致仕之后,一直是弈劻在朝廷遮护着袁世凯的这些老部下,这也成为了袁世凯起家的本钱,所以在弈劻听说袁世凯的得力干将曹锟和孟恩远因病变被拘到京城问罪的时候,特意去牢中会见了这两个人,听了听他们的解释。
“回摄政王,确实是这么回事,据第三镇统制曹锟和第二十三镇统制孟恩远所说,他们与徐贼的军队对峙时一直稳居上风,但是徐贼的海军舰炮太厉害了,一炮打下去能炸出一个三尺的大坑,防线的防御工事在徐贼的舰炮面前和纸糊的一样。”弈劻将从曹锟和孟恩远口中描述的情景在转述了一遍。
“士兵都是瘸子吗?既然防御工事不能防御徐贼的炮弹,他们从工事中撤出来不就行了。”载涛由于曾留学法国索米骑兵学校,于是就认为自己是一个知兵之人,虽然经年累月流连于楚馆戏院,但依然以良将自居。
“涛贝勒有所不知,那军舰的舰炮射程最远有四十里,而且军舰上还配有观测气球指挥射击位置,仅靠士兵的两只脚很难跑出它们的射程,另外徐贼的军队还配有了三个轮子的汽车,汽车上还装有机枪,不仅很快就能追上逃跑的士兵,从机枪发出的子弹更是能打死一大片士兵。”弈劻解释道。
“庆王爷的意思是咱们的新军能跑出来已经算是命大了,既然这样咱们还打什么,直接把江山让给徐贼就行了。”载涛阴阳怪气的说道。
“老七,你怎么和庆王爷说话呢,还不快向庆王爷道歉!”载沣闻言训斥道。
“摄政王严重了,其实涛贝勒有一点说错了,咱们的新军并没有逃出来,而是被徐贼的军队全部俘虏了。”弈劻虽然说得淡定,但听这话的人却是全部哗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