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陵定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纳兰笙一良久之后,玉兰听见车内的太子语声极轻的问“那年我赏你的果脯匣子,你给谁了?”
玉兰的心倏地一沉!
车厢内一片沉寂。
玉兰目光担忧的望着车厢,而后,却再无声响传出。
到了的兰侯府,在队列后方的宝砚赶紧过来向太子行礼道谢,然后将纳兰笙背起,在门房的接应下迈进了大门。
司马陵垂眸“回宫。”
乌蒙蒙的夜色中,车轮“碌碌”转动,朝皇宫而行。
一个时辰后,回到仁和宫。
“殿下,可要沐浴歇息?”玉兰问。
司马陵站在窗前,望着天际那弯如勾新月,却不做声。
极为疏淡月色,精致如画的眉眼和那玉色的脸颊似笼了一层轻纱,隔了三步远的玉兰只觉不分明。
半晌,只听太子轻声道“去太医院查一查曼斯huā之毒的药性,看看是否有相冲之物?”
玉兰未动。
太子却未发怒,仍是动也不动的望着窗外“我不甘年一我本是放过了,可她却不肯放过我。玉兰,我不能甘心。为何一个个的都欺我?富贵跟我十三年,我虽骂过他不少,却从未真动过他一根指头。
路十三在我身边四年,我委以重任而她一我如今定要知晓。你知道么?我已经放不下了。我知晓,我不能找到更好的了。我只能应你,若是那字条并非她所为,我便断下。”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
就那样孑然立于窗前,字字句句平静而低沉。
可听入耳中,让人只觉心酸。
眼眶微润,玉兰咬了咬唇“若真是她呢?”
太子微微垂眸,唇角弯起“若真是她…她既救了我,那她这辈子就注定是我的!”
玉兰一怔,望着太子,欲言又止。
太子轻轻转身,轻声一笑。
一笑间,凤目灿若星辰,目既光华流转,衬着那朱砂,只觉妖娆。
只听太子语声淡然道“她连我都躲,又岂会这般仓促的嫁于秋池?近来始觉古人书,信著全无是处一这样的女子又岂能以常理度之?”稍稍一顿,微笑“何况,秋池对她也并无情意。只怕一秋池也不知她真面目。”
玉兰听得目瞪口呆“殿下,您是说纳兰六小姐她……”太子垂眸“快去太医院…其他的,日后便知。”
待玉兰转身,太子忽道“有关纳兰六小姐的事,半字都不可说出一”停了片刻“也包括我母后!”
玉兰蓦地一顿,抬首却见太子唇边似笑非笑。
心里一颤,不敢再看,垂了首“殿下,奴婢还不曾说。”
只听太子似笑了笑“还不快去。”
玉兰领命退出。
玉兰直至夜半才回。
太子还未安睡,正在桌边捧卷。
见玉兰归来,抬眉看来“如何?,…
玉兰看着太子,将王老御医引荐的那名南部医令的话复述了一遍“曼司huā乃慢性奇毒,服用数月便成瘾,中毒者性格暴躁易怒。
服用五载,停药便会发狂而亡。死者七窍流血。瘾发时若同食山楂,会催发毒性。若遇心疾者,甚危。”玉兰并不明白太子为何要让她去查这曼斯huā之毒。
可此刻看着太子的神情,她知道,〖答〗案就近在眼前了。
太子轻轻笑开,一双眸子闪亮犹如苍穹上最亮的星光,映的那玉、
样肌肤也生出了光华一般。
声音里也是满满笑意“原来她真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故意?
玉兰不解。
太子释卷,起身走到窗边“那日,三夫人端给我的解暑汤便是有山楂的酸梅汤。而我们司马皇室男子代代皆有些许心疾。她撞我,是不让我喝那酸梅汤。她给我擦汤汁的时候,把那字条塞到了我的袖袋中。三回她一共救了我三回。冰窖那次,也定然是她。可恨我以为她故意害我出丑,还差点杖杀了她的丫鬟一”
玉兰一呆。
太子转首却道“可她不该怪我一她若早告诉我一切,我又岂会误会于她?玉兰,你说可是?”玉兰一噎,说不出话来。
太子又笑“这丫头太会藏了。什么都藏了她若不藏,我定会好好待她。”语顿,忽地思及在秋府那一日,那一笑间的风华。
颊边酒窝深深,一双幽黑眸子寥如晨星,光环流转间,只觉勾魂摄魄。
难怪那时自己一见之下便失心跳。
原来,他原本是“她”。
太子挑眉,勾唇一笑“玉兰,你知道她笑起来有多美么?”不待玉兰反应,语声又倏地轻柔“天下间再没有比她笑得更美的女子了……………”玉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有无数的话到了唇边,无数的问题想开口。
可看太子这般神情,她说不出。
她如何能说无论真假,她已经成亲了她又如何问得出若是她不愿,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