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却见玉兰神情有些怔忪望了一眼屋中的桌面,片刻眉头微蹙,似有何事在踌躇不决。
再一看,那桌上放着几张薄笺。
隔得远,看不清楚,只是看见上面密密的写满了黑头小字。
发现他的视线,玉兰面上一寒,眸光顿时冷厉射来,“下去!”
心中一紧,他赶紧颔首行礼退下,方走到门口,只听身后又传来玉兰声音,“太子命所查之事不得泄露一字——你可记好了。”
他转身再行一礼,“属下明白。”
待暗卫退下,玉兰收回目光,不自觉地又看向了那桌面。
心中低低叹息。
原来竟是这般!
自己该如何对太子殿下回禀?
十月十八早上圣旨下、纳兰府三夫人同五小姐欲选六小姐为常妃、接着老太君唤了三小姐去颐养院、晚膳后又叫了四老爷去、而后六小姐自己去了颐养院、老太君同六小姐闭门夜谈一个多时辰、是夜纳兰五少爷造访北将军府、三日后北将军府上门提亲·`····
这几张纸一送上去,太子只怕即刻便猜出这背后的缘由。
想不到纳兰六小姐竟然是为了不做这常妃才入了北将军府···…
也万万想不到纳兰府的四夫人竟然是元国之女,那这般说来——这六小姐的身份就连做常妃也是不够的。
收到这两个消息,太子殿下会如何想?
玉兰有些担心,思及太子那日站在雨中的情形,她想不出太子会如何?
她也不知太子对纳兰六小姐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无论真假,纳兰六小姐已经是成了亲,太子殿下又如何能将她纳入宫中?
而且,这样一个女子—若是平常女子,只怕能得太子一眼已经不知欢喜成何种模样。
可是,这样一个女子……
玉兰心中毫无把握。
她是因四夫人的身份不愿引人注目·还是心有不甘不愿屈居太子妃之下?
玉兰想不出答案。
心中模糊有种不确定的感觉,似乎—-—这两个都不是答案。
罢了,明日再说吧。
摇了摇首,她走到桌前准备把纸笺收起。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玉兰尚义,太子殿下有召。”
微微一怔,“我知道了。”
不多时,人已经站在仁和宫内殿之中。
默默将纸笺奉上。
司马陵望了她一眼,一触太子目光,她便低了头。
见玉兰这般神情·司马陵心中忽地有些发紧。
强作镇定低头看去——
片刻后,玉兰听得纸笺有声,抬首一看,却见太子面上一片沉郁,再将视线放低,只见太子捏着那纸笺的手指已经用力发白。
心中蓦地一颤!
“去将纳兰笙给我传来!”司马陵一字一顿冷声含怒。
传纳兰五少爷?这么晚?
玉兰犹豫片刻,领命而出,方走到门口·又听太子的声音,似有些低沉无力,“回来!”
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回来。
司马陵垂眸看着手中的信笺,“今日暗卫可有禀报。”
玉兰道,“一号报庆华宫今日又收了两盆花草,并无其他动向。”顿了顿,“二号报纳兰六小姐”
遂细细地将那暗卫的话报了上去。
开酒楼?
司马陵先是惊诧,而后听到她那些奇思妙-想时,唇边又不觉露出笑意。
这么喜欢赚钱?
开了一个绣坊一个成衣坊,如今又想开酒楼。
这傻丫头,这大京中的生意又岂是那么好做的?
若不自己当日赐了一块牌匾,只怕她那绣坊成衣坊早被郑国公府给吃了!
罢了·她喜欢就随她便是。
如今最大的问题却是她对自己毫无情意。她那般性子,若对自己没有情意,日后又岂会愿意入宫?
没想到她竟然离自己只一步之遥!
只差一点,她便是自己的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