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十三身形一错,伸手出掌将荣烈的手格开,荣烈又一脚飞起,朝路十三是下盘攻去!
明思哪里会想到荣烈一言不出就动了手!只一个眨眼间,两人便拳来脚往斗得猎猎生风!
此处虽是西边无人处,但也难保不被人发现动静。
明思又气又急,又见路十三处处防守并无进攻之意,而荣烈招招狠逼似是咄咄逼人,心中一急便欲上前插进两人间,“荣烈,你住手!”
荣烈在宫中本有耳目。宴席过半便得信说是明思离席,而后等了一会儿,不见明思回席的信息传回。他才藉词脱身来寻。在大殿周遭转了一遍皆未见到人。后来碰到一队巡逻的侍卫,那队长见到他才道先前见过睿亲王妃。又道路统领给睿亲王妃引路回了。
他故作镇静的点头应下示意知晓,转身便冷了脸。心里暗忖片刻后,便直觉般的朝西面寻来。
果然,路夜白将明思带到这西边来了!
新仇旧恨之下,他哪里还能忍得!
明思冲上来,他正一拳击向路十三的面门。路十三却一直有留手,见明思冲上来正正迎向荣烈的拳风,他赶紧一拉明思,身体也旋即一转,将明思护在胸前。这一转一护间,脊背便亮了空门!
荣烈这一拳正正落在他的背心!
明思只听路十三低低闷哼一声,身形便僵直了一瞬!下一瞬,路十三将她推开,转身又同荣烈打斗在一处!
明思却听出路十三那一声似是有些不对,冲出几步后稳住身体便朝路十三面上望去,只见路十三唇角一丝殷红外溢,唇却抿得极紧!
明思心房猝然一缩,咬了咬唇,忽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儿朝荣烈丢去,“荣烈你给我住手!”
方才那一拳也让他心脏紧缩了一瞬,可见到路十三对明思以身相护,他心中更添三分恼怒。那一拳后,他也回复了几分理智,注意着明思的动作。
明思扔来的这块石子儿他本可避开,可他偏偏就不避。
待石子儿击中他腰间后,他才蓦地停下手,冷冷看向明思,“你就这般护着他?”
荣烈停手,路十三也就跟着收手,站在荣烈对面冷眼相望。
明思见两人住手,心里松了口气,快步上前走到路十三身前,望着他唇边那抹血迹,心中只觉歉然。当着荣烈也不好直问,只眸带关切忧虑的目光询问。
路十三抬手抹去唇边血迹,将口中那抹腥甜急血咽下。怕被明思看见口中血色便未开口,只朝明思摇了摇首,示意无事。
见路十三不开口,明思心中也猜出他多少是受了些内伤。
荣烈那一拳正中他背部,若不严重又怎会吐血?
一时间,心中只觉气极羞恼!
想对路十三说几句歉意的话,可又觉得真要说了,反倒是显得生分。
路十三自然也看出明思眼中的歉疚之意,余光扫了冷脸站在一旁的荣烈一眼,朝明思露出一抹温和笑意,也不说话。
明思不欲在路十三跟前同荣烈争执,朝路十三歉然一笑后,便转身朝大殿的方向行去。
见明思只同路十三“眉目传情”,虽是无言却有十足的默契。而对自己却是看也不看一眼的转身就走——荣烈只觉瞬间一股无名火起,望着明思的背影冷声道,“这般就走了?正好人都在,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解释么?”
明思脚步一顿,沉了口气,转身强作平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回去后再说也不迟。”
“不是说话的地方?”荣烈唇角讥嘲也犯上倔劲儿,斜眼瞥了一眼路十三,挑眉道,“那方才你们在何处说话,咱们就到那处说便是。”
明思一口气霎时堵上心口,望向荣烈也带了几分怒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还没闹够?”
终究还是克制了几分,明思的语声压得低。
荣烈听得明思这两句质问愈发恼怒,眸光一寒面上旋即现出几分凌厉之色的看向路十三冷声道,“想不到路统领也是鸡鸣狗盗之辈!本殿往昔说的话看来路统领也没听入耳,那本殿就再说一次——今夜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回,休怪本殿手段无情!你不过是皇兄身边的一条狗,想在本殿手下耍花招,最好多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身份!”
“荣烈你给我住口!”明思哪里想到荣烈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这般的出言侮辱路十三,心中又气又急,不敢去看路十三的神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何资格这样说?你凭什么觉着你就比人高贵?你——”
急怒之下又觉失望,说了两句后,反倒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路十三垂了垂眸,手在袖中紧了紧。
下一瞬,抬眸望向荣烈,狭长眸间一片冷清之意,“有些话往昔未曾说,今日我路夜白也只说这一次——无论何时何地,但凡她不快活,路夜白即便拼却这条命也会天涯海角替她寻一个安身立命处!”
语声虽低,却是字字铮铮。
说完,一双眼也毫无惧意的同荣烈直直对视,半分无退缩。
明思听得也怔住。
荣烈一愣,下一瞬便怒从心起,二话不说便亮掌朝路十三再度攻去,语声含怒冰寒,“等你有这个命再来说大话吧!”
明思一见两人又动起手,“荣烈住手!你若再动手,我从今往后再不踏进睿亲王府半步!”
荣烈倏地身形顿住,冷冷看向明思一字一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若再动手,我再不会踏进睿亲王府半步!”明思深吸一口气,只觉心口闷闷发痛,“我说到做到,你不信便试。”
荣烈缓缓收势而站,望着明思的琥珀眸间寂冷生寒,定定望了须臾,忽地讥诮一笑,“纳兰明思你就这般回待于我?你当真以为我荣烈少了你就不成了么?”
明思听得心口一痛,又见荣烈眸中冷意森寒,胸口顿时针刺!有些喘不过气来,竭力抑住,她轻声竭力平静道,,“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方才的确是你说话过了分——”
“我说话过分?”荣烈怪声低笑,挑眉讥嘲,“我的王妃夜半三更的被人带到这无人处——倒成了我过分?好,回去说也不是不行,今日大家当着就说个清楚——你若保证日后再不同这人见面,今日之事咱们就一笔勾销!”
说完,荣烈瞥了一眼路十三又冷冷看向明思。
明思听得荣烈这话只觉又是气极又是羞恼!
自两人情投意合以来,她几乎都忘了荣烈那几分赖皮起来的本性!
而此刻,荣烈显然是旧性复发,存心折腾到底。
可这话她如何能应?
今夜她答应路十三过来说话,心里也是存了几分将话说出的心思。而路十三也的确懂她,她的话还没想好如何开口,路十三已经替她开了口。
这份维护之意已经足以让她感动歉疚。
没想到荣烈竟然会寻来,还这般的不依不饶。
莫说她根本不会应荣烈这无理要求,就听荣烈这般说,她已是羞怒之极。让她应这样的话,岂不是让她承认自己同路十三有不可见人之处?
明思气得不怒反笑,“荣烈你讲不讲理?即便是朋友间相处也在一个‘信”字!你就这般不信我?你昨日同那南国双姝呆了一日,我可曾问了你半句?”
南国双姝?
明思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荣烈更是心中有气!
再一察觉路十三闻言冷视而来的两道视线,荣烈顿时冷笑,“你的意思是你大度了一回,我也该大度的视而不见——才对么?”
明思深呼吸一口,转首看向路十三,歉然一笑,低声道,“你受了伤先回去疗伤要紧,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路十三瞥了荣烈一眼,朝明思点了点头,转身掠走。片刻,身形便消失在黑暗中。
荣烈却是耳目清明,听出了路十三走出一段后又刻意显露让他听出的回转步伐。
明思以为路十三已经离开,垂眸默然片刻后才露出些疲乏之意,抚额无力轻声道,“荣烈,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么?”
荣烈余光一扫路十三藏身的位置后垂眸缄默不语。神色却依然冷凝。
见荣烈依旧一副冷脸,明思只觉心累,又想起方才荣烈那两句戳心之言,心头又是一阵闷痛,闭了闭眼,低声道,“荣烈,我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可信任?”
荣烈神色微微一僵,不说话。
见荣烈还是那般神情,明思只觉心中又痛又倦,自嘲般轻轻一笑,低声道,“荣烈,人的高贵在于心,而不是在于身份如何。辱人者等同自辱。若没有他,当年在北将军府我便早已死在你手下——就凭这个,你也没有辱骂他的资格。你我间无论有何,也不该牵扯他人!”
低低说完,明思转身便走。
荣烈何时被人这样说过,何况这人还是自己满心满念挂了一颗心的女人!
“终于说出口了!”心底一冷后也有些口不择言,低笑轻嘲道,“女人果真都是些贪心不足之辈!如今倒觉着他好了?这头吊着我,那头挂着他,心里还记了个秋池——我的王妃还真是心胸宽广!若真是这般心宽,那不如索性再大度些,干脆向皇兄替我求个侧妃,不是更显得你贤良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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