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喉咙口一埂,瞪圆了眼怒道,“你就知晓偏帮着外人!胳膊肘往外扭的东西!”
“是母亲您太不讲理了……再说容妹妹哪里是外人,容妹妹——”穆景和低声说了句,在陶氏的怒视下把还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事儿一完,陶氏是一刻都不想继续呆在这院子里,本着要将这小妖孽赶出庄的初衷而来,却不想到头反而落得个里外不是人,气得她一口血堵在胸口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等陶氏走后,穆景和连忙从地上咕噜一下爬起来,把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赶出去,才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嘘寒问暖,一脸关心,“容妹妹!容妹妹你有没有事儿!”
她摇摇头,很是委屈地从他掌心里抽出小手,抽抽搭搭地说道:“穆哥哥……你还是把我赶出去罢……我不想连累穆哥哥,陶伯母看上去很不开心……”
“怎么会是连累呢?说起来,应当是我连累了容妹妹你。”穆景和瞧着她啜泣的模样,疼得心都抽紧了,想要伸手来抚慰她,又怕她躲开自己,便不知手该往哪放,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只一个劲地同她道歉,说下回再也不做这种傻事儿,平白让她受了这种飞来横祸。
“穆哥哥别这么说……”她抬起眼,泪眼朦胧地低声道,“穆哥哥待我极好,今儿这事都怨我,我若早知晓穆哥哥会这样儿做,绝对不会和穆哥哥撒小性子,这应当是我的错。”说到这儿,她强忍住胃里的一股恶心劲头,低下头继续抽咽地哭,从眼睛里头硬是挤出鳄鱼泪,做出一副伤心人姿态。
穆景和最是受不了这般的,更何况哭的人还是他的容妹妹,他的心头肉,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在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将小人儿一把搂进怀里头,心里就不明白,那么娇弱讨喜的人,为何母亲偏偏会不喜欢?同时也在心里头发了誓,往后里他绝不会让他的容妹妹再受半点委屈!
如此想着,他更加拥紧怀中的小人儿。只可惜一心为他容妹妹着想的穆景和并不知道,他的容妹妹,骨子里头早就换人了。
她是历经两世情爱,走过三遭人世的人,心里眼里早就都黑得一塌糊涂。而这世,为求自保,她不介意利用任何人给她铺路。
如此想着的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经过方才那兴师动众的阵仗,她这娇柔体质已是倦怠万分,倚靠着小少年的怀抱,她发出轻轻的鼾声。等穆景和再一低头,发现怀中的人竟已睡着了,就在甫才母亲对她那样过后还能安心睡觉,真是……真是让他越加得爱不释手了。
这种想要将她捧在掌心里头疼宠的滋味,比以前都更强烈。
穆景和将人抱到床上,细心地用被褥盖在她身上,将边角捻平了,然后坐到床边,柔情脉脉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不舍地起身,离开院落。等穆景和人走了,床上之人才睁开一道细缝,冥思半晌又合上眼,小身躯蜷缩起来,发出极其轻微的呼吸声。
陶氏这一闹,长剑山庄上下仆人们那是一个个都闻了消息,时常有人蹿到一处悄声议论,若有陶氏屋里头的人经过才都哄得散开,各干各的事情去。
嬷嬷小心翼翼地站在一侧打量着陶氏的脸色,自上回小少爷指桑骂槐地指出她是那个进谗言的人之后,陶氏就有点瞧她不顺了。按她在庄内已服侍了老爷夫人二十余年的资历,竟被这么个外来的小丫头片子给弄得如今上下不是人,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而今连夫人都受了挫,她毕竟是一个做奴才的,自然不敢太没分寸。
“景和还是天天都往那院子里跑吗?”陶氏突然发问。
老嬷嬷立马回道:“是呢夫人。”
一声冷哼从陶氏鼻子里发出,她满面怒色,握住茶杯的手都捏得死紧,“要怎么样……才能除掉那死丫头呢……”她低低地说,不知是在问身边的人,还是在问她自己。
陶氏那日差些就气急攻心,回去后半天也没消了气,拿了几个丫头来撒火,就是这样她心头火还是蹭蹭冒着一团,烧得格外旺盛。
如今看景和是全然着了魔,连她这个亲生的母亲都比不得那丫头在他眼里重要,长此以往下去,也不知道庄内还有没有她的地位在了!这小丫头是一定要除掉的,那天放过她是因为景和死活拦着不让,好不容易等陵天离开庄内,又是远行,想来还要有一段时日才会回庄。那么……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一天不除掉她,她就一天无法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有种这卷也很快就要结束的赶脚……分明才开始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