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使石松将我打晕,交给了人贩子张周,再由张周卖进楼里,如今张周已死,还活着的,就石松一个!我昏迷前,看过打伤我的人,左手腕有道伤疤。今日石松在婷兰屋里脱光了衣服,我正巧看到那道伤疤,一模一样,你一查便知——”
师夜白胸中愤怒不停翻滚,终只汇成一句,“烟儿……你想怎么处置?”
师烟烟认真地看着他,声音清冷,“你若想遵照娘的吩咐,那便当我没说!你若能抛开,这事便交由我处置!此事,我不想假手他人!”
“好!”师夜白只回答了一个字。
但已经足够了!
次日早晨,小陶高高兴兴地从院外回来,还哼哼着歌。
师烟烟刚训练完,洗完脸,偏头看她,“一大早的,你去哪儿了?”
小陶结巴了一下,“我去,我去看李侍卫了,他不是受伤了吗?”
师烟烟唇角一勾,揶揄道:“顺便,还送了他枝海棠?”
“小姐……”小陶窘。
这丫头,怪不得,昨日从江天寺回来,就一直在修剪海棠花枝,还挑了两枝最最好看的,一枝在她的床头,一枝,想必是送给李简了!
“你喜欢他?”师烟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
“我,我,我……他救过我……”小陶此时,已是话都说不齐全了。
师烟烟顺着她,将话接了下去,“救过你,所以有好感了?”
“小姐……”她高喊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不见踪影。
师烟烟摇摇头。
情窦初开,正如这海棠初开的花苞,稚嫩又鲜艳。
没多会儿,小丫头又蔫蔫地跑了回来,离她几步之外,好似怕她再说刚才那事。
“小姐,我都忘了跟你说正经事了!今早,府里死了个人!”她卡着嗓子,神神秘秘地出声。
师烟烟却不以为意,淡淡地回了句,“哦,是谁?”
“是个侍卫,好像叫什么石松。”
……
“石松?”
“恩,”小陶点点头,确信道,“我听简侍卫说的!”
师烟烟这才面色微凝。
将军府内正堂。
师夜白端坐上首,满面肃穆。
婷兰坐于右首座位,脸上擦了不少粉,但难掩憔悴面容。
左首位置的座椅已被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不陌生的轮椅。
轮椅之上的人,白色锦衣如雪,气质淡雅出尘,就如这清晨的日光,散发着清新柔和的光芒,
额头一朵五色莲纹,似乎也氤氲着朝阳的蓬勃气息,整个人一扫病弱,竟有些耀眼夺目起来。
在面罩之外的双眸,含着淡淡喜意,更为这双且妩媚且纯澈的双眸,添上了灵动的一笔。
他轻轻张口,声音恍若秋风,干净清亮,“烟烟,你起得真早!”
他以为,她忙了一夜,今日会起得晚一些,所以,也没去打扰她,就在正堂安静等候。
师烟烟是真的没想到,君飞羽竟会来将军府!
他来做什么?
师夜白可不知道他们昨日才在江天寺见过,看见师烟烟,严肃的脸上才有了些柔色,“烟儿来了?快坐下吧!”
师烟烟看了看剩下的座位,不是婷兰那侧,就是君飞羽身边。